“好了,都是逗你的……”蘇毓華淺淺笑了笑,“你也知道,我們是從青州府回來的,就算青州府的瘟疫是壓了下來,但我們也不能確定有沒有把什麼髒東西帶回來,哪裏敢貿貿然就進宮?”

“真要是連累了你,豈不是我們的罪過了?”

這個理由,倒是說得過去。

但蘇皇後仍覺得有些淡淡的怪異。

蘇毓華看出來了,她不欲蘇皇後深想,話鋒一轉:“對了,聽說我們離京的這段時間,宮裏的形勢大變,你沒事吧?”

一聽這話,蘇皇後就想起了她過生辰那日,薑拾月拒絕她的事。

若不是薑拾月不識抬舉,她又怎麼會拾人牙慧,雖然從文貴妃那裏搶回了一些永和帝的關注,卻沒少被文貴妃嘲諷她是東施效顰?

蘇皇後的臉色陰沉了一瞬。

但她很快就恢複正常。

“姐,你放心吧,宮裏的事我應付得來的。”蘇皇後道。

她甚至有些得意。

拾人牙慧又如何?

在這宮裏,永和帝的榮寵就隻有那麼多,不管用什麼手段,爭到了就是本事!

文貴妃……

哼!

早晚,她要讓她好看!

蘇毓華卻是歎息一聲:“當初我就覺得以我們這樣的家世,嫁入皇家不是什麼好出路,但當時的情形,也由不得我們樂不樂意……罷了,如今說這些也沒用,你在宮裏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聽蘇毓華說起這些,蘇皇後的表情甚至有一瞬間的扭曲。

即使她掩飾得好,仍被一直暗暗觀察著她的薑拾月發現了。

“姐……”蘇皇後握著蘇毓華的手,“我在宮裏很好,也沒人敢欺辱我,你就不用再替我擔心了,你和姐夫好好的,拾景和拾月也都好好的,對我來說就是最安心的事了……”

“有你們在,我就知道自己還有根!”

說這話時,蘇皇後的眼裏甚至閃爍著淚光。

她把自己感動了。

蘇毓華強忍著將手抽出來的衝動。

他們一家是蘇明華的根,所以她要將他們連根拔起嗎?

她想起自己四十多年來對蘇明華的關心,再想想薑拾月說的,蘇明華是如何將他們一家往死裏糟蹋的,心中憤怒酸澀之下,眼角也浸出了淚。

看起來,也像是感動了。

一起走過了四十幾年的姐妹倆,就這樣執手相看淚眼。

此情此景,讓不知情的人看了,又豈能不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