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容貌漂亮中帶著些許稚嫩,原本穿些鮮嫩些的顏色會更相得益彰,但也不知為何,她的衣著打扮卻是偏向老成。
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年紀更大一些吧。
薑拾月心頭一動。
她想起來這女子的身份了。
“姨母,”薑拾月先給蘇皇後行了禮,然後又向著那女子微微屈膝,“見過康嬪……”
沒錯,這年紀比薑拾月還小、在宮外還能被人稱一聲“小姑娘”的女子,是今年年初新進宮的康嬪。
薑拾月重生前她時常入宮陪伴蘇皇後左右,曾見過康嬪來給蘇皇後請安。
當然,她之所以對康嬪有印象,還不是因為這個,而是因為前世的康嬪進宮不到半年就早早沒了。
而且聽說康嬪的死還有些不光彩……
薑拾月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康嬪一眼。
康嬪倒沒留意到薑拾月的打量,她微笑著衝著薑拾月點了點頭,“薑小姐。”
薑拾月笑了笑,回頭看向蘇皇後。
“姨母,聽王嬤嬤說您身子有些不爽利?”薑拾月擰著眉,“您身子不舒坦,怎麼不早些讓人尋我入宮看看?縱是不知會我,也該召了太醫好好瞧瞧才是,怎能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語氣裏滿是不讚同,還藏了些擔憂。
蘇皇後聽得心裏熨帖,甚至還悄悄鬆了口氣。
她拉著薑拾月的手。
“本宮這不是想著,你將將去了濟仁堂坐堂,不想擾了你嗎?”
薑拾月更不讚同了,“姨母,我去濟仁堂是為了治病救人,這固然重要,但這又如何能及得上姨母您的身體呢?”
蘇皇後聞言,麵上的笑意更深了。
薑拾月接過青嵐遞過來的藥箱,從裏麵取出脈枕放到桌上。
“姨母,我為您把把脈。”她道。
蘇皇後伸手,將手腕放在了脈枕之上。
薑拾月搭上蘇皇後的手腕,仔細探查她的脈象,好一會兒才收回手,也鬆了一口氣。
“姨母,您這段時間沒少煩心吧?”薑拾月道,“您啊,倒也沒什麼大問題,隻是思慮過重,隻要您放下這些煩心事好好休息兩日,很快也就能有所好轉了……”
蘇皇後麵上的笑容一滯。
雖然今日是找了借口讓薑拾月進宮,但如薑拾月所說,她也確實是思慮過重了。
至於她為何事如此煩心……
想到宮裏如今的局勢,蘇皇後心裏更煩悶了,就連保持麵上的笑容都變得有了幾分勉強。
薑拾月就像是沒看出來蘇皇後的臉色一般,安慰道:“姨母,您位居中宮,這後宮大大小小的事都需要您來操持,也難怪您會這般煩心,但您以後也一定要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
蘇皇後隨意點了點頭。
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對了,”蘇皇後看向了一旁的康嬪,“拾月,你之前也是見過康嬪的吧?”
來了。
薑拾月在心中道。
“是見過,”薑拾月道,“不過,以前倒是沒與康嬪近距離接觸過。”
對此,蘇皇後是再清楚不過的。
“康嬪入宮不久,又是個喜靜的,別說是你了,就是這宮裏也沒幾個人與她有過接觸。”蘇皇後笑著道,“本宮前些時日有些頭疼,還多虧了康嬪親手做了一個香囊給本宮,才可算是好些了……”
薑拾月自然又表達了一番自己的關心。
蘇皇後擺了擺手道:“也不是什麼大事,早就好轉了,也是經由此事,本宮才發現康嬪竟是這麼一個可人疼的……”
說著話,蘇皇後還拉過康嬪的手,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薑拾月下意識看向康嬪。
對於蘇皇後的親近,康嬪顯然是不怎麼習慣的,哪怕她已經極力忍耐了,仍被薑拾月看到了她眼裏的隱忍。
這倒讓薑拾月有些奇怪了。
既然康嬪與蘇皇後也並不像蘇皇後表現出來的那般親近,那蘇皇後的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蘇皇後像是沒有發現康嬪的不自在一般,又道:“本宮也難得與人這般親近,拾月,正好你在這,不如也給康嬪把把脈?”
薑拾月頓了頓。
她的心裏突然有了某種奇怪的感覺。
蘇皇後今日召她入宮,為的,應該就是讓她給康嬪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