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就在薑拾月站起身，想要親自去把人揪出來時，站在門後的人總算是走了出來。
不是左令揚又是誰？
方才她就看到這人進來了，不過那會兒正和昭華公主理論著呢，便也沒顧得上，不想這人直接就往門後麵躲著了。
左令揚今天收拾得格外的光鮮。
頭戴玉冠，身著禦賜飛魚服，腰間飾以玉帶，整個人被襯托得格外的氣宇軒昂，若不是臉上的麵具，還不知道要吸引多少懷春少女的目光。
薑拾月覺得有些稀罕。
這樣的打扮，放在從前，倒也正常，但在臉受傷之後，左令揚就再沒有打扮得這麼張揚過了。
今兒這是……
左令揚湊到薑拾月跟前來：“還是你眼尖。”
薑拾月睨了這人一眼：“你來就來了，還鬼鬼祟祟躲在門後麵做什麼？這是生怕不被我哥當成賊人打出去？”
左令揚下意識道：“你哥打不……”
話說出口了才覺得不對，連忙把最後兩個字給咽了回去。
薑拾月瞪他一眼：“要不你當著我哥的麵說？”
說著話作勢要喚去了後院的薑拾景出來。
左令揚連忙拽住她的衣袖：“姑奶奶，你哥現在都把我當賊一樣防著了，要是再給他知道了那還得了，以後不得一見我就拿掃帚？”
想想那樣的場景，左令揚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薑拾月看他一眼：“行了，說吧，你有什麼事？”
再晚點，她和薑拾景都要回家了。
聽她這樣一問，左令揚一時間倒是變得期期艾艾起來，跟個害羞的大姑娘似的，看得薑拾月嘴角不由直抽抽。
“你不說我可就走了啊！”她道。
被她這樣一逼，左令揚急了，聲音也一下子猛地揚高。
“我就是想問，上次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上次的事……
薑拾月下意識想起，左令揚湊到她麵前，對她說“選我啊”的畫麵。
原本被壓下的心動，再次冒出了頭，旋即又被薑拾月壓了下去。
“什麼上次的事，我怎麼都不記得了……”薑拾月站起身，朝著左令揚擺了擺手，顯然是要趕人了。
她甚至暗暗決定，往後……
還是不要再與左令揚有更多的接觸了。
她能感覺到左令揚的赤誠，這樣的赤誠無疑是極為難得的，既然她無法做到回以同樣的赤誠，那不再招惹他，就是薑拾月唯一能夠給予的善意。
“我……”
她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左令揚打斷了。
仿佛是猜到了薑拾月要說什麼，左令揚的聲音裏都帶了些急切。
“薑拾月！”左令揚嚴肅地道，“我與你說的所有話，都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薑拾月頓住了。
認識左令揚以來，這人一直都是嘻嘻哈哈好像沒個正形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般嚴肅。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我沒有懷疑你在開玩笑，但……”薑拾月吸了一口氣，“我現在沒想過婚嫁的事，我對你也並沒有……”
左令揚仍沒讓她把話說完。
“但你不討厭我！”
他說得那般篤定，甚至有種“你怎麼會討厭我”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