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淩貴人 2(1 / 2)

嬪妃們給皇後,皇貴妃,寧缺貴妃,貞妃請了安後一一坐好,寧缺貴妃伸手索茶,隻吃了一口,就擱了回去。起身步至窗前,伸手撥弄那籠子裏的雀鳥,又是旁若無人的拈了些吃食細細喂它。貞妃定了心坐著,看她喂著雀鳥。這會兒天色正好,那雀鳥倒是通了人氣一般,圍繞在吃食附近躥上躥下,好不熱鬧。

淩貴人,接過婢女手裏的帕子,試了試手對敏月小聲道,“沒什麼事小主就退了吧,杵在這裏發愣,算個什麼事?”敏月淺淺的笑了笑,目光旋即收住,淩貴人就是嘴快,還沒腦子,還好當下皇上寵著她,敏月稍稍抬起頭,略有歎息。

皇貴妃,唔了一聲,且側身看淩貴人道,“你和櫻貴人說話的時候,口就伶俐了?真也真是奇事了,莫不是本宮長得不討小主的喜,所以這功夫小主來這就隻管板著臉子裝啞巴?”

淩貴人,作驚奇狀,“皇貴妃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淩貴人似乎意識到不妥,行了禮道,“淩兒方才僭越了,皇貴妃行暫管之權,知曉宮中事,合該如此。隻是……”淩貴人頓了頓,越發的恭謹,“淩兒不解到底是什麼人說了這番話,真叫人百口莫辯了。”垂首睫毛輕眨,“淩兒本就不善言語,見皇貴妃氣質淩然,便越發自殘這凡體晦心了。”

皇貴妃對正坐的皇後道,“瞅瞅,淩貴人這會子就不愚鈍了,本宮瞧著這嘴頭子,宮裏沒幾個及的住的。”寧缺貴妃轉身衝皇貴妃笑了笑坐了回去。

淩貴人端看了手中汗跡,提了口氣道,“淩兒惶恐,總是擔心這拙笨的嘴說不出得體的話,皇貴妃大氣不計較,是淩兒的福分。”淩貴人緩緩呼吸,稍作了停頓,轉而道,“宮中姐妹俱是佳卓之人,心思靈巧。”

皇貴妃隻是悠然的捧起茶杯,雖是涼了,卻依舊慢吹著,幽幽道,“然後呢?”淩貴人目視她頸部以下,僵直的身子酸乏了,依舊未曾動彈,“皇貴妃娘娘更是較其她人看得更清更遠,才得了如今後宮安定的景象,否則……”淩貴人複又行了一禮,“淩兒這般的不能理解娘娘深意,早就受了處罰。”略抬頭,不敢直視,“淩兒謝皇貴妃寬鴻。”

皇貴妃掩唇笑了去,“除了這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奉承話,沒有的話,小主喝茶吧,蘭妹妹聖眷優容,這兒的茶也極好的,這一朵朵合歡花,一定大有深意吧?”淩貴人依舊行著禮,未聽免字,不曾起身,“娘娘的風華擔得起奉承,無怪常聽得。”眼珠轉而道,“淩兒愚鈍,又教娘娘費神了。”長馨不爽的看了一眼皇貴妃,“回皇貴妃的話,花有花語,嬪妾不及娘娘聖寵不斷,娘娘自己有空去問皇上吧?”

皇貴妃瞧著那茶盞,看著長馨道,“茶都涼了,方才來吹。欣貴人,你說這事還有甚意義?。”

長馨朝著茶盞凝視一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皇貴妃您位高權重,進退得宜,何必為茶水冷熱費心傷神?”自己吹涼了,你怪誰啊,還想接機找事啊,長馨見皇貴妃臉色凝重,舒了口氣道,“若是未涼那便是萬幸了。”敏月見狀,柔聲道,“幼時母親心細,茶盞一物總是吹得涼足了才敢放在我們嘴邊,心知已是夠溫了,卻還要再來吹一吹,隻是掛心罷了,雖是無用,倒也叫我們長久記著了。”敏月不覺住了口,“皇貴妃娘娘諸事繁忙,嬪妾們又來拿這些陳穀子的事兒來擾您了,真是不該。”

皇貴妃略一清嗓,“慈母總是比不得的,這宮裏也沒誰是誰的親娘不是?且說淩貴人的理擺在過去,走的通,擺在現下……”皇貴妃笑了笑看著敏月,馬後炮終究是遭人白眼的。長馨有些不耐了,你到底有完沒完。拉過淩貴人坐下,皇貴妃究竟想幹什麼?

淩貴人驚恐的看著皇貴妃,“皇貴妃看的總是比旁人透些。”淩貴人吐了口氣,叫那擁堵的肺清淨了些,“說來慚愧,淩兒是家中四女,平日總是計較姐妹孰多孰少,孰優孰劣,尋日起了口角,冷靜之後,表了歉意,但這心裏總記掛著疙瘩,如今離了家,方才想通,終究是姐妹,錯了打了罰了,都還是一家人,同賴一個姓,同屬一個父親。”淩貴人掩了臉上淒愴,“如今想來還真有幾分遺憾。”

皇貴妃倪她一眼,隱了笑,“親姊妹的疙瘩況得久日方解,更言其他?這人情這回子事,任是如此罷了。”回眸與窗前,複佯色問與她,“那雀兒戀著吃食,又放不下天空的廣寬。”嗔笑一聲,“哪有這麼好的事?本宮倒也想尋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