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敏月躺在軟塌上。輾轉反側,睡不著。喚來芳若姑姑 ,“給本宮更衣。”靛藍色禪衣裹身,上用淺粉色絲線繡著朵朵盛開的荷花,清麗脫俗,另用綠色絲線繡著幾片翠綠色荷葉。下罩靛藍色月華裙,用淺粉色絲線繡著幾朵桃花,稀疏的分布在裙裾邊,甚是素雅。將一頭青絲綰起,插上一支淩雲簪,垂下幾股銀色流蘇,尾端綴著銀色的花瓣,恰巧構成了一朵桃花,與裙裾邊的桃花相互映襯。鬢發兩邊綴著幾顆乳白色的珍珠,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黛眉如柳,美目盼兮。不施粉黛,雙頰泛著淡淡的粉色,朱唇不點而紅。耳邊戴著一對白玉耳墜,在這炎熱的夏天,給予人一種清涼的感覺。
進宮前,娘親百般交代:這後宮是是非之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亦不可無啊。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可隻有進了宮才知道,就算自己無害人之心,別人依舊想要除掉你。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連續不斷。所以,這後宮佳麗三千想要奪得鳳冠就必須踩著其他人的屍體一步一步向上爬。這便是後宮的生存之道啊。
古琴乃,昆曲乃人籟,塤乃地籟也,紅牆四壁,自己能登上嬪這個位置也非易事,忽聽,“嘭”一聲,凝眸一望,隻見那新來的宮女把杯子打碎了,昭雪死了,皇上就給絳雪軒加了些宮女,不知道又是哪宮的細作,敏月對芳若姑姑使了個眼色,又是“啪”的一聲,那個宮女臉蛋上多了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敏月輕言道, “在本宮宮裏辦事就必須小心謹慎,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不然休怪本宮不客氣。”言畢,站起身來,甩袖,踏著那杯子的碎片走出了絳雪軒。蓮花碎步,來到禦花園。累了,便在禦花園中央的沁心亭,看見長馨在裏麵賞魚就走了進去,看見長馨手腕上的星月手鏈,輕笑道,“馨兒,你的手鏈不是早就不見了嗎?找到啦?”長馨摸了摸手中的星月手鏈,想起福臨昨晚的話就有撞牆的衝動。
昨晚問安完畢回到聽雨軒,福臨已等長馨多時了。“這個送給你。”福臨拿出一條手鏈。什麼星月手鏈?“哪來的?”長馨不解的問,心中自是泛起了千層浪。“哦,禦花園牆角揀的,本來十很早就想送你了。”福臨給長馨帶上……
“你應該送給你的皇貴妃。”長馨不爽的回道。福臨望著長馨的手說,“如此庸俗之物怎能配的上宛如。”長馨望著福臨一陣啞然。福臨瀟灑的鬆開長馨的手就走了,什麼嘛?多待一會兒會死啊……
長馨衝敏月笑了笑,轉身繼續賞魚,本想像鳥兒一樣自由,鳥兒雖小,卻遊遍了整個天空,隻想像魚兒一樣無憂,在水裏忘情的嬉戲,可是嫁給了福臨,這一切對長馨來說都是奢侈了。
琳常在一襲紫色衣裙,袖口繡著幾朵精致的紫蓮,繡的栩栩若生,靠近一些仿佛可聞到那清新的蓮香,裙擺上繡著精美而複雜的花紋,腳上一雙花盆底鞋,蓮步輕移,三千如墨般的青絲挽了個清宮發髻,隨意插了根簪子做固定,取過梅花形金簪斜斜插上。眉間戴著花鈿,,淺淺勾了勾櫻唇顯現的更是魅麗,皓腕上的白玉鐲子,冰涼涼的,將白皙的手臂襯托的更是迷人。
琳常在,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對身旁丫頭道,“本宮現在即得寵又懷著皇上的子嗣,誰能奈我何?”身旁的丫頭連忙奉承道,“就是,如今淩貴人死了,除了皇貴妃,娘娘您是唯一懷有龍嗣的妃子,如今妃位尚有一缺,定是娘娘的囊中之物。”聽這話,嘴角的笑意未減,帶著白玉鐲子的手輕輕一揮,打了那丫頭一巴掌,道:“妃位?哼,就算本宮未懷龍嗣,就憑皇上對本宮的寵愛,別說是妃位,就是這鳳冠一樣是本宮的。阿瑪說了那個皇後遲早要下台的,這後座從本宮進宮開始就注定是本宮的,任其它宮妃怎麼爭鬥爭不過本宮。哈哈哈哈。”琳常在帶著貪婪的笑聲,走向了禦花園。
敏月倚在涼亭裏,伊人微微閉目暗自思量著,皇貴妃與長馨本是同時懷孕。現而今長馨流產,皇上一直心生內疚之意,望著眼前的長馨,暗語道,妹妹不要怪姐姐。敏月轉念想,不如將長馨流產的背後揭發出來,嫁禍於琳常在,如若把這件事籌謀的好,說不定皇上一時寬心能再晉升幾級。但是若處理不當也會招來更大的麻煩,後宮佳麗定會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如若不交上去,豈不是讓某人的囂張氣焰更上一層樓,更加無法無天。揉了揉太陽穴,抬眼向亭子旁邊的魚池望去,水中照出了敏月傾城的臉蛋。冷冷的看著池中的倒影,自己何時已從那稚氣的小女孩變成了如此狠毒的宮妃。也許是正是這宮中的生存之道所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