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事極必反(1 / 3)

長馨將手裏的鞭子回抽了一下,接住靶子,朝寧貴妃的脖子上一揮,圈住了寧貴妃的脖子拉近,“這麼說,我現在將你殺了,也不過是除掉一個不得寵的後妃,皇上還要謝謝我為他省了糧食。”

長馨鬆開鞭子牽著三阿哥走了出去,長馨突然一股不祥的感覺襲來,她下意識的摸著肚子,緩緩的坐了下去,一股熱流從體內流出,長馨觸到血的那一刹那,完了,完了,長馨眼神渙散暈了過去,“額娘,額娘,您怎麼了?”三阿哥不停的推著長馨。

長馨沒有流產,福臨也來到了關雎宮,心疼的幫長馨的傷口塗藥,王太醫俯首福臨麵前道,“啟稟皇上娘娘這些天很聽話的喝藥,隻是動了胎氣,這回微臣加了一劑藥給娘娘保胎。”福臨聽到長馨沒事,衝王太醫點了一下頭,“還有,娘娘這次動了胎氣不完全是這頓鞭子所致,娘娘體內有少許的麝香。”

“怎麼會有麝香,小唐速速徹查此事,將關雎宮裏裏外外收一遍,還有替朕擬一道旨,寧愨貴妃德行有虧降為寧愨妃。”福臨心痛得撫摸著長馨的秀發,“你怎麼那麼傻?明明知道自己有孕在身還替玄燁擋鞭子,你不要命了嗎?”福臨想到這心裏就無比的沉重,這麼善良的一個人,當初還冤枉她殺了四阿哥,如今想想真是不應該,佟妃當初那樣對長馨,長馨還不計前嫌的照顧玄燁,將他視為己出。

“孩子……不要啊,老天求求你不要在奪走我的孩子?”長馨從夢裏嚇醒了,福臨趕緊抱住長馨,“不要怕,朕在這,不要怕,孩子沒事。”許久長馨才反應過來,“玄燁呢?”伸手抱住了福臨,“玄燁也好好的。”長馨在福臨耳畔輕語的道,“福臨,不要在生氣了好不好?”長馨幾乎乞求道,終於體會到,當初福臨對乞求自己時有多無助。

“好了都過去了。”福臨安撫長馨道,唐公公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把蠟燭,“啟稟皇上,這些蠟燭都摻了麝香。”福臨冷冷的盯著那些蠟燭,“給朕下去查,查不出來是何人所為,就提頭來見。”長馨沒有想到自己不爭也是生活在她們的刀尖上。

這件事就這樣漸漸平息了。

晨起,寧愨妃喚來宮女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刻?”

宮女慢步上前道,“回娘娘,已是卯時。”寧愨妃趕緊起身忙言,“快給本宮梳洗,本宮還要前去佛堂,對了,今日選素色一點的。”身旁的宮人應聲退下,宮女用檀木梳順著寧愨妃黑色的秀發滑下,將其秀發簡單一挽,以支翡翠簪固定。片刻,宮人拿著一襲象牙白旗裝,寧愨妃踩著花盆底鞋,眉間的朱砂痣更為點綴,看著鏡中的自己,簡單卻不失風采,隨言道,“走吧。”便同貼身宮女一同朝佛堂走去,片刻,便到達,跪在佛前。

雙手合著佛珠輕念道,“願佛祖佑我大清繁榮昌盛,佑皇上福體安康。佑家中雙親福體安康。”想著家中的阿瑪與額娘,不禁感念萬分,額娘,你可知女兒活著有好累。

翊坤宮裏伊人獨依帳中,為賦新詞強說愁,直覺難以再入眠的胸悶越覺明顯。起身,長發撫落在手臂上。隻覺一陣孤單與寂寞。雙手撩開了簾子,問道,“什麼時辰了?”吟心走來,回道,“娘娘這麼早便起了嗎?才寅時呢?”

夜寒驚被薄,淚與燈花落。無處不傷心,輕塵在玉琴。伸手推開了窗戶,一陣夜風襲來。吹動寢殿的珠簾,撞擊那清脆的響聲。他應該已經去上朝了吧,隻是灰蒙蒙的天下,卻是那麼的壓抑?一件輕薄的披風落在身上,開口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差異從吟心的臉上劃過,卻道,“小姐,今日是先皇後的……”

貞妃緩緩走開,不再看周圍的一切。看著偌大的衣櫥,青蔥玉指從中隨意調了拿出了一件月牙白的絲綢旗袍,繡著合歡花的繡文,道,“替本宮更衣梳妝,準備香燭,將案上本宮抄的佛經都拿來罷。”素顏裝束,卻也不再妖嬈。一對羊脂玉耳墜,不加任何首飾。通明殿,是那般徹夜點亮。卻見裏頭已經有了一人,是寧愨妃吧?

吟心推開了殿門,走進,甩帕道,“姐姐……”

聽聞貞妃一聲輕喚,宮女緩緩扶起寧愨妃,轉身看來人原是貞妃,便道,“還真是趕巧了妹妹今日也來佛堂了。”嘴角的掛著一絲慘淡的笑,昨天她還是貴妃,這後宮女人的興衰榮辱,隻不過是皇上一喜一怒之間,高興了就將捧上天,那天他不高興了,你就會摔得粉身碎骨。

吟心已經將東西擺到香案上,貞妃輕輕將桂花糕擺到盤子中,道,“妹妹記得,妹妹的姐姐最喜歡的就是桂花糕了。以前,我們總是一塊兒偷偷去街上,買了桂花糕吃。如今,宮裏的桂花糕再好吃,她也吃不到了。”若不是姐姐太得聖寵,就不會死在鹹福宮那個賤人手裏,貞妃輕輕一笑問道,“我們,都已經回不到過去了吧?”其實她也是在問自己。

寧愨妃看著貞妃擺在香案上的桂花糕,思緒便飄回從前三人一同遊玩的日子,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易逝,思緒飄回,自言道,“是啊,你姐姐最愛的就是這桂花糕,每次都是她一人將盤中的桂花糕吃的幹淨,不給我們留一塊,”說到這兒,寧愨妃竟然輕笑出來,轉言道,“如今卻已是天人永隔了。”想到這兒,不禁滑下兩行清淚,感覺到清淚的滑下,用手抹去,心中笑到董鄂氏寧愨妃,你不是早已學會冷漠的看著周遭所發生的一切了嗎?怎麼還會流淚,真是可笑。

貞妃看著她的淚水,輕輕轉過了身子,道,“還住在醉於軒的時候,我每天在案前發呆。姐姐你知道嗎?現在妹妹不敢走到承乾宮去,因為那兒好冷。她走了,我的血液也被抽走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