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額娘不能陪你了,今後的路,你自己走吧。長馨深深地望著遠去的轎子,湖泊再寬總有它的岸,山河雖闊也有它的邊。雨下的再大也有聽得時候,前思後想淚向肚裏咽,自個兒傷心不用誰來憐。 望著玄燁孤立在雨中漸遠的身影,不由得淚珠滾過腮,滴落在手背上,敲出無聲的水花。
因為雨下的太大送親的隊伍找了一間寺廟避雨,傾嫣被婢女扶著下了馬車,輕輕走進了寺廟,感覺四處無人輕輕掀起頭蓋,望著從天上灑下的大雨,拎著裙擺走進了正殿,傾嫣看見大殿裏寧靜安詳,一點都不被大雨所侵擾,一直保持著它莊嚴,不會為外界的天有不測風雲所動。
傾嫣看到裏麵有個身穿嫁衣的女子,跪在裏麵雙手合十,婢女告訴傾嫣那個是她一起出嫁的姐姐,她要嫁到蒙古去。親姐姐哪曉我的事,傾嫣咬了咬唇微笑上前,“姐姐……”
格格起身,走向傾嫣,看傾嫣這身打扮,笑道,“見過固倫公主。”傾嫣趕緊摻扶,“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禮。”格格心中一陣不爽,為什麼她是固倫公主,她的蓋頭為什麼是鸞鳳呈祥,我的隻能是鴛鴦戲水。他的夫家已經在路上相迎了,而自己的夫君,小時候見過一麵,長得是有模有樣,但卻實在冷淡。
“唉……”格格一聲輕歎,“姐姐,為何歎氣?”
“你看那枝頭的桑葉。”格格指著正被雨水澆打的桑葉,“桑樹葉兒不曾落,斑鳩兒啊,見著桑椹千萬別嘴饞!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桑之落矣,其黃而隕。”
傾嫣低頭沉吟了一下,“姐姐,何出此言,你還沒嫁怎麼知道他不會把你當一回事呢?”
“宮裏長大的女人啊,哪個不是在額娘的眼淚你長大的啊。”所以隻能讓桑葉枯黃,任她憔悴。 傾嫣突然覺得心口好痛,按著胸口吐了一口血,“妹妹,你沒事吧?”格格一陣緊張上前,“傳太醫……哦忘了,這兒沒有太醫,怎樣辦啊?”
“沒事,生死由命,由他去吧……”還管它男人對女人的情感,女人堆男人的情感。
“妹妹,你不在乎,你……”格格突然眼波閃動,傾嫣好像看出了什麼,“姐姐,想說什麼?”
“你都不在乎了,也許嫁過去就……不如你我……”格格神秘的看著傾嫣,“你是想讓我們,互換命運?”格格眼裏泛光的點點頭,“隨便吧?你喜歡就換吧。”反正不都是嫁人嘛?格格欣喜的取下傾嫣的蓋頭,將自己的蓋頭蓋在自己的頭上。
雨停了,就各自啟程了。經過幾天的趕路,終於到了蒙古境內,遍地的牛羊,看著馬兒在草原上自由的奔跑,這兒天很藍澄登,雲兒潔白的沒有一絲雜質,微風吹拂著小草,輕撫著傾嫣的蓋頭,傾嫣望著天與地的盡頭,它們相接了嗎?雲間霧中怎不見天階,雲層在來去之間重重疊疊,川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