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清河郡,荒山上。
這裏孤獨地立著一座不起眼的矮墳。
墳前,一個容貌盡毀的男子靜坐著,身披粗布衣衫,他的眼神中滿溢著深沉的哀傷,凝視著那塊無名的墓碑。
突然,一聲輕蔑的嘲諷劃破了荒山的寧靜:“喲,這不是我們的姑爺嗎?”聲音來自崔六,清河崔氏的一名總管,他素來愛找葉寒的麻煩。
崔六走到葉寒麵前,帶著玩味的目光打量著他,譏諷道:“葉寒,你的美夢該醒了,夫人也就是你的嶽母,已經決定讓小姐改嫁於郡守家的公子。”
葉寒微微抬頭,他的臉上疤痕遍布,但觀其輪廓,可以想象其容貌未毀之前,必然是個美男子。
他語氣平靜:“崔家老祖不會答應這樣的事。”
崔六陰惻惻地笑了:“現在情況不同了,老祖昨晚病重,清河郡的天要變了。夫人派我來通知你,是時候在小姐的和離書上簽字,然後離開清河郡了。”
葉寒依舊神色不變,隻是淡淡問道:“崔清雪也同意了嗎?”
崔六皺眉,顯然對葉寒的態度感到不滿,他厲聲道:“實話告訴你,郡守的公子如今榮耀歸來,他希望與我們崔家聯姻,不計前嫌地迎娶三小姐。他們郎才女貌,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大步跨前,站在山坡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葉寒,眼神中充滿了蔑視:“至於你,一個山村農夫,一個容貌盡毀的醜男,三年來你與小姐的關係如何,自己心裏沒點數嗎?你連小姐的一根手指都沒碰過!”
崔六從袖中抽出一紙契約,冷笑著,“這樣的婚姻有什麼意義?我勸你識相點簽字,或許還能換得一些富貴。”
葉寒卻皺起眉頭,冷冷地盯著他,譏笑一聲:“你一個下人,也敢對主人指手畫腳?”
崔六被激怒了,他沒有多說,直接一腳踹向葉寒的小腹。這一腳蘊含著靈力,即便是輕輕一觸,也讓葉寒感到劇痛,仿佛被巨浪衝擊,五髒六腑翻湧,痛苦地發出一聲慘叫,嘴角溢出血跡。
“你這個無法修煉的廢物,如今連唯一庇護你的老祖都病重,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裏擺主人的架勢?”崔六滿臉輕蔑,看著倒在地上的葉寒,就像看著一隻螻蟻。
他還不解氣,又是幾拳打下,最後一拳更是猛烈,擊中葉寒的太陽穴,讓他眼前一黑,幾乎昏厥。
“明天我還會來,你若不簽字,就等死吧!”
崔六扔下狠話,得意地離開。
……
夕陽西下,荒山上隻剩下葉寒一個人。
他從泥地上爬起,衣衫襤褸,神情寂寥。
十年前,他被崔家老祖帶到清河郡,三年前,他與崔清雪奉命成婚,從此與崔家命運與共。
在世人看來這是他攀上高枝,唯有他和崔家老祖知道,這是一場公平交易,一場可以讓崔家永垂不朽的交易。
葉寒又回憶起更久遠的往事,那時他還在山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多麼幸福。但一切可卻……在這壓抑已久的悲憤中,葉寒的神情突變,他的雙眸似乎要滴出血來,那是一種被深深壓製的憤怒和痛苦。
然而,盡管內心狂瀾洶湧,他卻沒有讓情緒失控,沒有在此刻爆發,沒有陷入瘋狂。
任重道遠,而關鍵的時刻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