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日暮黃昏,極目遠方是一片橙黃之色,眩人雙目。
“你已知道司徒鳳在哪?”裴瀟瀟問道。
“是。還記得嗎,當最後我問他司徒鳳在哪時,他說了幾個字,可惜沒說完就斷氣了。在這之後我一直在想他的話,我以為他隻是在重複司徒鳳的名字,可是事實上他當時已很難把話說清。”
“可他確實說了司徒鳳這幾個字。”
“你之所以肯定是這三個字,是因為聽了出司徒這兩字,所以自然而然以為最後就是鳳字,開始我也這麼認為,可除了是鳳,也可能是府字,鳳府讀音近,而他又說得模糊,再加上我問的是司徒鳳在哪,所以我想他說的不是司徒鳳而是司徒府!”
“不可能,若是司徒鳳在司徒府那府中人怎麼可能不發現,除非他們是故意的。”裴瀟瀟立刻反駁道。
樓小樓道:“是不可能,也非故意。別忘了,司徒府搬過,裴羅峰隱世十幾年不知此事,所以他說的司徒府,應是之前的府邸所在處。”
裴瀟瀟思索中,想起樓小樓以前說過的話,驚疑道:“之前的府邸……那,是不是就是你如今住的地方?”
“不錯,就是我暫住的地方。”樓小樓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是說不出的古怪。
“你確定?”
“一看便知,我想祁五一定在那,若他在,那司徒鳳必定也在。”
(二)
“這麼好的酒,可是難得。”樓小樓接過祁二手中的杯子放在鼻前嗅著道。
祁二沉默的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好酒,可惜就這樣被牛飲了……”樓小樓像是十分舍不得喝下,仍端在手中慢慢嗅著。
“你要去?”祁二又喝下一杯道。
樓小樓笑了:“哈,這話好熟悉,現在換你問我了。”他一臉隨意道:“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去?”
祁二再次喝下一杯道:“當我沒問。”
樓小樓看著祁二沒有血色的臉道:“這樣糟蹋好酒是罪過,等你傷好再喝不遲。”
祁二帶著苦澀自嘲的一笑道:“最後一杯。”
“對牛彈琴。”
(三)
“這麼快就查到了,很好,省的我再費時間等,他呢?”祁五看著孤身一人的祁二冷笑道。
“你不用找他,他不會來,他已經被我迷暈。”祁二冷峻的看著祁五道。
“嘖嘖嘖,真是感人。想不到‘冷麵鐵心’也有為別人犧牲的時候。”
“你錯了,我不是要為誰犧牲,而是在改錯。”
“改錯?”祁二嗤笑一聲,眼中盡是嘲諷。
“你變成這樣是你的錯,身為你的兄長,讓你變成這樣,是我的錯。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祁二說得很慢,也很認真。
聽完這話,祁五像是發現了特別好笑的事“哈哈哈”的大笑起來,笑到腰都直不起來,他喘著氣道:“我的好二哥,該說你可笑,還是可悲,現在擺出一副兄長的樣子來和我將兄弟情!哈哈哈……”
祁二被他這幅樣子激怒,忍不住低吼道:“你笑夠了沒有!”
“哈哈哈,沒有沒有……還沒笑夠,我怎麼能笑夠,哦!對了,你還不知道,所以才會說出這麼可笑的話。”祁五喘著氣麵色詭異的笑道:“我尊敬的二哥,再告訴你一件事吧,你的弟弟,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弟弟!”
祁二瞳孔驟縮,胸口一悶,滯住了呼吸。
“嚇到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就嚇成這樣,真是無趣的緊呐。別害怕,我們至少還是同一個母親,嘖,這麼一說,我們也算是有點關係。雖然父親不一樣……不過現在也一樣了。因為他們都死了!咯咯咯。”祁二怪笑起來,透出一種懾人的詭異。
祁二渾身似被定住,連肌肉也僵硬起來。發直的眼睛顯得異常呆滯,幹裂的嘴唇帶著抖動道:“是他。”
祁二帶著殘忍又快意的笑容輕輕道:“是,你想的不錯。”
“現在你該知道自己有多可笑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要怪隻能怪那個女人。”
祁二定定的看著祁五,露出難以形容的神情。他不知過了多久才找回自己,才發現自己能開口說話:“不管怎麼樣,你始終都是我五弟。”
祁五像是一個旁觀者在看一場事先知道內容的戲碼,不為所動,隻是不帶任何感情的冷冷看著。
“想你要什麼?你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祁二已不知到底該如何做。
“想要什麼?哼,你竟然問我想要什麼!我想要你死,要那個女人死,要你們所有人都死!”他越說越激動,怒目圓睜咆哮道:“那個肮髒的山莊,在裏麵呆的每一刻都讓人惡心,讓人想吐!還有裏麵的那些人,被外人所羨慕尊敬的人,你的父親,我們的母親,還有那個人,他們每一個人都藏不可告人的秘密,在光鮮的外表下做盡最卑鄙無恥的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