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動驅動遁地符,一路悄悄地潛入進了洞穴內部。
整個過程他都小心翼翼,並且將神念釋放出去,偵聽頭頂的動靜。
忽然,他身形一凝,自頭頂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說話之人聲音冷峻,有幾分熟悉,“下一個!”
“不,不要殺我呀!洪易,你我都是相識,你怎忍心下手殺我?求求你,饒我一命吧!”另一人聲嘶力竭地嚎叫,聲音透著說不出的驚恐。
“洪易,你這奸賊!你把大家夥兒都騙來殺掉,你不得好死!”一個洪鍾般的聲音大吼道。
石動神色一動,心裏泛起了一絲激動,認出這說話之人正是毛飛飛。
聽起來毛飛飛等人都被控製住了,而對方似乎在下手殺害他們,石動再也忍耐不住,用神念一掃上麵,尋了一處聚集修士氣息較稀少的地方,悄悄浮出上去。
他隻露出了半個腦袋,兩隻小眼在地平線上滴溜溜一轉,看清自己身處一處寬闊的洞穴大廳內,足有幾十丈方圓,探出頭的地方是亂石嶙峋的洞穴一角,不遠處站著憧憧人影。
一看到有人,石動趕緊把腦袋縮回,等了片刻,不見有什麼人向這邊走來,反倒是先前求饒那人不住地大聲慘呼,但洪易根本就不為所動,一聲令下,那人忽然發出淒厲的叫聲,聽得讓人心膽俱顫。
石動大為驚詫,這樣淒厲的叫聲比起小時候看的屠戶殺豬,還要淒厲十倍!到底是什麼樣的折磨讓人發出這樣的慘叫呢?
他再也忍不住了,小心探出頭,循聲望去,這次注意到就在麵前的一座大石後麵,十幾丈處的地麵上,布置了一個亮光閃閃的法陣,血色薄霧正籠罩在法陣上,傳來陣陣刺鼻的血腥氣,那淒厲的慘叫聲也是發自那裏。
法陣周圍佇立著幾個人影,其中一人正是洪易,雙手叉腰,瞪著凶悍的眼睛死死盯著法陣中央。
“難道說,這就是周德諾提到的血祭法陣?那裏麵有什麼?”石動大為好奇,不由得在心裏悄悄嘀咕。
“啊啊啊……”一聲接一聲淒厲的慘叫發自法陣中央,似乎有什麼人正遭受著極大的苦楚,叫聲中蘊含著無盡的怨怒、不甘、痛苦、仇怨……
一切人類負麵的情緒都飽含在其中,石動聽得忍不住身子發顫,心裏麵一股寒意泛了上來。
忽然,一個血色人影從法陣中央一下鑽了出來,拚命想往外衝,可卻砰地一下撞上了無形的禁製,被整個彈了回去。
就是那短短的一瞬,石動看清了,那血色人影赫然便是一個人,他被整個剝去了皮膚,隻剩下血紅的肉和裸露的血管,兩隻突出來的眼球,還有隔著薄薄肌肉怦怦跳動的心髒。
震驚和惡心讓石動差點沒嘔出來,好在他經曆了入門血祭大典,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麵了,趕忙守住心神,催動起真氣,這才漸漸平靜下來。
“啊!啊!啊!”這個血肉模糊的怪東西發瘋般地大叫,用盡全身力氣去撞法陣周圍的禁製,每一下的撞擊都是血肉飛濺,但它好似不知疼痛似的,還是一下接一下地撞擊。
與此同時,法陣嗡嗡作響,血色煙霧越來越濃重,最後砰的一聲炸響,那血肉模糊的怪東西整個炸做了血霧,在法陣中不斷翻騰,似乎仍在左衝右突地尋找逃脫的路徑。
忽然,石動看到一個血色幽靈在血霧中浮現出來,似乎便是死去那人的魂魄,發出更為淒厲的尖嘯,在血霧中上下翻騰,發泄著無盡的怨恨。
便在此時,洪易伸出一根手指一點法陣,喝道:“收!”
血霧猛然收縮,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在壓縮,很快就化作滾滾血色濃煙,一頭變得纖細,搖曳著鑽入法陣的中央,那裏擺放著一枚玉瓶,整個血霧就打著盤旋被收了進去。
“救……我……”血色幽靈瞪著血紅的眼睛,它看到了隱匿的石動,發出最後的呼救。
石動被嚇了一跳,趕緊一縮脖子,又鑽回地底。
過了片刻,沒察覺有甚麼人走過來,石動這才稍稍放心,那血色幽靈直瞪瞪地瞅著他,衝著他嘶吼,簡直是一種對靈魂的衝擊,讓他一顆心撲騰亂跳,總不得勁兒。
“媽的,這血祭太可怕了!不行,我說什麼也得把大哥給救出來!”石動再次鑽出來,仔細打量周遭情形。
隻見血祭法陣已經恢複了平靜,洪易走上去,將中央佇立的小瓶收了起來,然後交給身旁的隨從,道:“去,傳送給老大!”
那人接過小瓶,快步走到不遠處的另一座法陣跟前,把小瓶往法陣中一丟,再一道法訣打上去,頓時靈光一閃,嗖的一下就被傳走了。
瞧明白了這些,石動將腦袋又多探出了一些,再往遠處看去,就見這洞穴成喇叭型,外寬內窄,自己就位於狹窄的洞穴內側,一個血祭法陣,一個傳送法陣都並排挨在裏麵。
等他看清外麵的狀況,不由得吃了一驚,就見外麵寬敞的洞穴頂棚上,懸掛著一顆顆蠶繭,被細細的蠶絲從頂棚垂吊下來,頂部露出一個個人腦袋,隨著洞穴內湧動的陰風,在不由自主地搖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