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的時光足夠做很多事情,就像讓大乾王朝從一個曾經飽受戰亂摧殘的貧瘠荒涼之地變成如今九州大陸最繁華的一個國家之一便是其中一件,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實行了“禁武令”政策。
這確實是大乾王朝的太祖周承乾做出的豐功偉績,但“禁武令”的推廣卻給後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巨大負麵影響,甚至差點導致大乾王朝的覆滅。
後世流傳的一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出處便來源於此,因為這蕭何便是提出“禁武令”的文臣。
…………
望平二十七年,九月九日,大乾國,南山郡,紫都。
對於紫都來說,重陽節是個盛大的日子,因為隻有在這天,紫都這座城市,才會向世人展示她絕美的身姿。
…………
“請問先生準備得如何了?”一身穿明黃色蟒袍,頭戴琥珀束發冠的中年男子麵容嚴肅,語氣之堅定讓人不敢反駁,坐在主座上自帶有一股王者的威嚴。
“王爺放心,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待到正午至陽之時,紫池降臨,小王爺沐浴紫池內陽液之後,體內暗疾便會痊愈。”
側座一頭戴綸巾,手持羽扇,身披黑色鶴氅的青年男子揮動著祖傳的白羽扇,不緊不慢地說道。
“先生放心,雖然我汝南周氏與先生祖上諸葛氏小有瓜葛,但若小兒此後無患,身體健康,琅琊諸葛家遺失在外的八卦仙衣本王必然雙手奉上。”這位紫袍中年男子保證道。
“王爺言重了,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下出手相助也隻是順勢而為,八卦仙衣雖好,卻也是身外之物,非吾追求之所在。”青年男子淡然道,似乎一切事物都無法引起他的興趣,他的內心就似古波不驚的深潭,無論丟多大的石子兒,都掀不起多大的風浪,頂多隻是在譚麵留下一點點漣漪。
此人名為諸葛生,來自神秘的廬江諸葛氏,謀聖諸葛亮的後人,也是這代諸葛氏的家主,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諸葛氏家主。
“先生高義。”
蟒袍中年男子對側座的諸葛生拱了拱手,然後閉上眼睛,麵容略帶疲倦之色,沒想到曾經叱吒沙場,戰無不勝的一字並肩王也會被兒女情長所困,看來“冷麵軍神”也並非鐵石心腸,也有平常人的一麵,在身體抱恙的兒子麵前,他隻是一個慈愛而平凡的父親。
…………
近幾日紫都大大小小的客棧生意異常火爆,連街邊的茶館和小吃攤子都座無虛席,大多數人前來隻為了一睹紫都九月九重陽奇景而來,但也有一小部分人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紫氣東來”的傳說而來,隻求天賜機緣,在武道上精進一步;或是自身性命攸關,來尋覓傳說九十九年出現一次的紫池中生白骨奪天之造化的天材地寶,陽液。
傳說大乾太祖爭奪天下之時曾經遭人刺殺,雖然沒有成功,撿回一條命,身體卻留下暗疾,命不久矣。往後乾太祖鬱鬱寡歡,不問世事,機緣巧合之下來到紫都,欣賞紫都九月九重陽奇景,不僅撞大運得了陽液,治愈了暗疾,更是領悟紫氣東來之象,武道大為精進,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這無論是這“紫氣東來”還是這“紫池陽液”之說都無法被證實,來得人也隻是撞撞運氣,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當然也有極少部分人知道這其中的辛秘,一個作為大乾皇室的嫡係血親,當朝皇帝的叔叔,更是大乾戰無不勝的冷麵軍神;另一個則是最年輕的諸葛家主,神秘武道天師一脈,自然有資格也有實力知曉其奧秘所在。
越來越接近正午,可以預料到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在這裏上演,畢竟如今的大乾已經廢除了“禁武令”,改行“恩武令”,明麵上鼓勵百姓練武強身健體,更是為了借助江湖各門各派的力量,保家衛國。因為雖然此時的大乾帝國雖然極為富饒,人民安居樂業,但大乾的兵力卻嚴重不足,邊境還有大金和西夏以及大遼虎視眈眈。
言歸正傳,剛剛紫都還是人山人海,來往之人絡繹不絕,這片刻的功夫,基本已經不見平頭百姓,且家家門戶緊閉,隻剩下手持五花八門兵器,衣著奇裝異服的人要麼坐著故作鎮定,實則互相打量,恨不得立刻出手,試探個究竟,有些則三五成群,竊竊私語,好像在共謀大事。
當太陽緩緩攀上每個人的頭頂那刹那,不知是誰先耐不住性子,先亮了兵刃,隨即便是各種兵刃碰撞之聲,呐喊嘶吼之聲和呻吟慘叫之聲……
各式各樣的聲音和鮮血彌漫的味道構成一幕莫名悲壯的場景,而這一幕幕場景拚湊在一起,便構成了,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