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青溪山
清閑道人強撐著回到洛家大院的時候,發現那裏已經有很多城裏的閑人在廢墟上聚集了。他們中的個別幾個圍成一團,安慰著中間一個正在默默地傷心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正是洛藍璃。她懷中抱著洛盞冀的屍首,悲痛地跪在地上。廢墟上的瓦礫劃得她光潔如玉的手臂上滿是傷痕,然而她卻恍如未覺。周圍的人無論怎麼安慰,她都不說話,仿佛變成了一尊石雕。
她忽然見到滿身血汙的清閑道人,急忙抱著洛盞冀的屍首,掙紮著到了清閑道人麵前,哭訴道:“道長,求求你救救我父親吧!”
這一哭,哭得是梨花帶雨,淚水好似開了閘的洪流,一發而不可收拾。她輕輕地將洛盞冀放在地上,又急忙地跪在礫石與碎瓦上,俯下身去,就要重重地磕頭。尖石狠狠地刺在她的膝蓋上,殷紅的血液滴在地上,她咬著牙,淚水不住地往下落,卻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清閑道人心中一軟,急忙地抱起她,將她摟在懷裏,溫柔地安慰道:“別哭,別哭,你父親屍骨未寒,會有辦法救活他的。”
洛藍璃這才止住了眼淚,卻仍然抽泣著,她用清閑道人的衣袖擦擦眼睛,嗚咽地問道:“道長,那你的傷勢……”
她這時擦幹了朦朧的淚眼,才看見清閑道人身上有不少的血汙。
“沒事,這些血是那妖獸的,不是我的!”清閑道人微笑著說道。他頂著肋骨斷裂的疼痛,將手搭在洛盞冀額頭上。然而這時,他卻臉色一變。
“怎麼了,道長?”洛藍璃有些膽怯地看著清閑道人的眼睛,生怕他說出什麼壞消息。過了片刻,清閑道人臉上又浮現出了微笑。洛藍璃這才略微鬆了口氣。
“沒什麼。你的父親洛盞冀,現在已經在仙界了。”他表情怪異地看著洛藍璃。“你的上一世是一位仙人,那位仙人死後,靈魂帶著一身仙力投胎到了你母親的**裏,然後你父親又與你母親行房,把仙力吸了一半過去。雖然平時看不出來什麼,但你父親他生前的的確確是仙人了,脫去凡胎肉骨之後自然要位列仙班。貧道眼拙,居然沒有發現這一點,還是剛剛與天帝進行了聯係,才知道洛盞冀已經死後飛升了。”
“太好了!”聽說父親不僅沒死,還到了仙界,洛藍璃不禁十分高興。然而看見她那純純的笑臉,清閑道人把自己的下半截話咽到了腹中,沒有說出來。
如果按照清閑道人了解的情況,音靈轉世投胎的時候,靈魂帶著一身仙力投胎到了洛藍璃母親的**裏,又由洛盞冀在與她母親行房時分走了一半。如此說來,她與洛盞冀無血緣關係,她的出生實際上是靠了音靈的靈魂指導,在她母親的**裏麵合成了胎兒。
但還有一個對她來說較好的消息。與洛盞冀飛升的原理相同,想必她母親也在死後飛升到了仙界。那麼,她以後若有機會上天界,說不定還可享得天倫之樂。
歡樂之餘,洛藍璃又有些發愁起來。雖然他父親尚在世上,但他在天界,她在人間,平日裏不得相見,而她又年幼無知,無力養活自己,日後恐怕得為生計發愁了。
想到這裏,她的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僵硬住了。如果不出差錯,自己之後的日子將會孤苦零丁,無依無靠,她就感到害怕。畢竟此時的她僅有十五,在一個男權社會之中,這個年齡的女子若是沒了親人,隻有三條路可以走——第一是找戶人家嫁了。再者就是做個**,有藝術才能的可以做個歌妓,憑借自己的美貌贏得‘一曲紅筱不知數,’。要是沒藝術才能的,就隻能到青樓裏麵賣身了。
一想到這樣的下場,她就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