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安原郡春風和煦,郡城外的山林鬱鬱蔥蔥散發著濃濃的春意,溫潤的空氣早已經將冬天的寒冷融盡,鳥叫蟲鳴,時不時的傳出小獸的嚎叫,盡是一片生機盎然。
天色已近黃昏,這個時候的山林是很少有人跡的,晚上的林子是動物的世界,等到白天的商人、樵夫、獵人們淡出這片林子,到了晚上各式各樣的小獸迎來自己的時間,有食草的兔,吃兔的狐,還有準備和狐狸搶食的狼,都是為了生存,人類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很強勢的剝奪了動物們的生活空間,大大縮短了它們尋找食物的時間,所以它們勤奮,必須盡快的填飽肚子,然後回到自己的巢穴,等待下一個黑夜。
這個時間還不是動物們最忙碌的時刻,隻有少數更加勤奮的,出現在太陽餘輝照射下的林子,一直鬆鼠,趴在一棵不高的樹上,抱著一隻堅果,勤奮的吃著。
樹下,一隻野兔從草裏探出頭,試探感受著樹林,想要確定外麵是否安全。左看右看,似乎終於找到了安全感,兔子從草後的洞內一下子跳了出來,穩穩的站在地上,抬起頭,鼻尖向天,貪婪的呼吸著洞外的空氣。
一隻腳很不適宜的出現在兔子的身旁,帶起一陣氣旋,驚的鬆鼠丟掉了甘果倉皇而逃,兔子驚嚇的退回洞內。下一刻另一隻腳出現在遠處的樹上,兔子身邊的腳早已消失不見。
這是一個老道,須發皆白,背後交叉的背著一把拂塵一柄劍,憑借高超的輕功在林間穿梭,一路向著安原郡城的方向趕去。
老道叫靜虛上人,是西昆嶺淩虛閣現存的兩個老古董之一,半個月前接到安原郡善夫子的書信,立即啟程,一路趕來。
靜虛上人眉頭緊皺,嘴皮發白,數天來的連續趕路即使是他這樣的武林翹楚,也是吃不消的,但是他很急,那封書信的內容太過重要,他耽擱不起。
接到書信時,他不在西昆,來不及通知師兄,一個人獨自趕來,他很希望第一個趕到善夫子的身邊,這樣既能保住洗髓珠,又能保住善夫子,一舉兩得。善夫子是他多年前相識的好友,地道的老好人一個,除了會寫舞文弄墨的功夫,柔弱的像個女子,這樣的人如果卷入世間的爭鬥,怎會善終。
靜虛想到這些,心頭一陣煩躁,強提一口真氣,加速向著安原郡掠去。
正在林間飛奔,靜虛突然停住,因為他聽到有人向他的方向趕來,而且有種熟悉的感覺,他抬頭看看天,輕歎一口氣,從背後抽出拂塵隨意的兩掃,然後收於胸前,轉過身,靜靜的看著樹林。
一個女子從林內竄出,一身豔紅的綢衣,樣貌嬌媚可人,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女子從林內出來第一眼就看到了靜虛,眉頭緊皺,盯著對麵的靜虛。
這裏是樹林內的一處空地,四周都被樹林包圍,剛好這一片空地上除了雜草沒有樹木,像是一個天然的擂台。
女子站在空地的一端,看著另一端的靜虛,忽然露出嬌媚的笑容。“呦,怎麼是靜虛師兄啊,這麼巧,不知道靜虛師兄要去哪裏啊,小妹陪你一起去好嗎?”
聽到女子的話,靜虛失笑一聲:“嗬,老道可不敢做你的師兄,雖然離入土不遠,但是能多活幾年還是不錯的,你那姘頭呢,蝕骨**兩位護法行走江湖這麼些年還真沒聽過落單的時候呢。”
“嗬嗬,多些師兄關心,我家那口子今日有事,可憐小妹一個人趕路,幸好碰到師兄你呢,要不怪孤單的。”聽到靜虛問起蝕骨,**心思急轉,老道定然是奔著洗髓珠去的,洗髓珠現世的消息極為隱秘,她和蝕骨得到消息為了避人耳目,一路翻山越嶺,沒想到還是讓道門趕在了前麵,看來想要從道門手中搶到洗髓珠,總得先過了老道這一關。
靜虛看著**,心想蝕骨要麼在附近要麼正在趕來,既然如此,就先動手吧,總好過一個打倆,趕了這麼久的路,氣力總有些不足,一對二總會吃力些:“既然如此,趁你家姘頭不在,先打一架如何?”
話音剛落,靜虛甩開拂塵,飛速向著**掠去,下一刻,拂塵迎著**的臉龐而下。
看著靜虛說打就打,**有些氣結,好歹也是道門翹楚,竟然這麼無賴,顧不上說話,踮腳飛退,拂塵從身前險險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