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維特用槍指著她的眉心,嗜血的狂笑著。
忽然他的表情變了,變得十分震驚。
他緩緩又艱難的轉過身,身後,白狼正跟沒事人一樣,渾身鮮血滿身傷口但殺氣騰騰冷酷萬分站在他身後,手中那柄雪白的長牙劍上正泛著鮮紅。
“你……”卡爾維特驚呼。
白狼一言不發,徑直走過他身邊,抱起因為驚嚇過度其實已經暈過去了但還是沒有倒下的夏濯雪,從樓頂的護欄上跳了下去,不見了。簡而言之,他走了,這場戰役,沒有勝負。
蒲菖不知何時早就腳底抹油——溜掉了。
卡爾維特單膝跪在地上,深切的感受著背後的疼痛。
“白狼,”他悲哀的笑笑,“你又放了我一馬,是嗎,正跟我放了你一馬一樣。”
他站起來,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走著,留下一個悲哀的背影。
現在,好戲散了,隻剩下夜晚呼嘯的疾風。
天亮了,陽光直直的穿過窗戶。
夏濯雪感受著清早陽光照在臉上的溫暖,醒了過來。
“嗯哪……”她輕輕的哼哼了幾聲。
“你終於醒了啊!”好刺耳,什麼聲音?!啊!
夏濯雪“噌”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但是無奈她一米七二的身高再加上床的高度,天花板又太低,所以她的腦袋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天花板上,然後捂著頭滿眼淚水:“痛誒……”
蒲菖拄著下巴看著她的衰樣嘿嘿一樂:“哈哈……”
夏濯雪馬上像是忘記了疼痛一般,怒吼道:“笑什麼笑!”
蒲菖以兩聲‘嘿嘿’作為結尾結束了笑,嬉皮笑臉的說:“真沒想到你有勇氣直視卡爾維特的槍口,居然還會怕我!“
夏濯雪哼了一聲:“拜你所賜!這叫什麼好戲,差點要了我的命!“
蒲菖再次嘿嘿笑兩聲:“本來就是讓你去經曆的,不然你跟這些人在一起,沒經曆過死亡,怎麼混啊?!“
夏濯雪鬱悶的哼了一聲。
蒲菖見她這個反應,繼續說:“幸好幸好,我跑得快啊……”
夏濯雪挖苦道:“我看你才不是妖狼未婚妻,你是冥加爺爺!”(筆者注:冥加爺爺是動漫《犬夜叉》裏麵犬夜叉的妖怪家臣,跳騷精,以最擅長逃跑而著稱。)
蒲菖白了她一眼:“誰也沒規定過我非得陪你們等死。”
夏濯雪噎住了,好像確實沒人規定過。
蒲菖繼續說:“不過卡爾維特也還真狠耶……那畢竟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好朋友啊……”
夏濯雪打了一個激靈,老天,光顧著跟蒲菖鬥嘴了,都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夏濯雪一把揪住蒲菖衣服的胸口處,嚇了蒲菖一跳。
“你你你你你你……你幹嘛?!”蒲菖說。
夏濯雪說:“白狼呢?他怎麼樣了?傷得重不重?他現在在哪裏?”
蒲菖聽了這句話,眼簾垂了下去,整個臉上顯得頓時一片陰雲。
“到底怎麼了!你說啊!”夏濯雪注意到了她不同尋常的神情,一種恐懼與不安一下子湧上了心頭,這種感覺迫使她急切的需要知道白狼的現狀,使她的情緒激動地大吼大叫。
就這樣,夏濯雪揪著蒲菖,焦急的等著她的答案。
許久,蒲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在給予自己勇氣,然後幽幽的說:“他走了……”
夏濯雪此時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底板,許久才哆嗦著嘴唇說道:“他……就這麼……死了?”
蒲菖大怒,一記爆栗敲來:“誰說他死啦!你丫的,他是妖族王子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死!他是走啦!白癡!他回妖族聖地養傷了。”
夏濯雪暴跳起來,火氣一下子壓過了蒲菖:“你丫的!幹嘛不說清楚了!”
蒲菖無辜的眨眨眼睛:“我也沒說他死了啊……”
夏濯雪頓時噎在那裏,半個音也發不出。
蒲菖自顧自的說:“放心啦。”
夏濯雪:“那白狼呢?”
蒲菖:“他?好著呢,幸虧他的心髒長在右邊,不然這一槍下去,早就歸西啦。”
夏濯雪大怒:“不許說……呃,那個。”
蒲菖像是沒聽見她的話,繼續說:“唉,真是的,下手那麼狠幹嗎,以前都是一個宿舍的好兄弟,上戰場的時候還為對方動過手術的……”
夏濯雪一愣:“動手術?”
蒲菖說:“打仗的時候難免會刀掛劍傷的,傷得重了,又沒法馬上得到治療,隻好自己親手為對方動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