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血在流淌、滴落。
天際間、四海靜的出奇,似乎野獸家禽都摒住了呼吸,巨蟒鱷魚都避走了叢林。碎絮殘柳與甘路峭崖相互傾慕而醉吐****,惹得那高碧山穀拚勁骨髓中的力量扇風弄火欲一口吃了愛人,滅了情敵。可是一切都不那麼天隨人願,絮柳的靈魂繼續飄蕩,路崖毀爛的手撕開前方未知的領域為心愛的人兒默默奉獻者。不過雲中妖媚的紅日散開誘人的色彩,希望喚回那無盡的折磨,凝聚一束光芒,映照在躺在地表上一位垂死、卻又不甘的老人身上,隻聽嘶啞的喉嘍,顫抖著、叫著:“皇上,皇上,臣到底犯了什麼罪啊。。”
不遠處,一位黑衣人冷峻的眼神有些波動,興許心中頗留幾分善氣。冰一樣的氣流自腹體間發出“大人,功成名就、江山,皇上不願你等坐享,去吧。”聞言,老人絕望閉起雙眼,雙眉不覺皺連,歎聲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得不死啊。”忽地,睜開曾經傲視天下的眼角,透射一絲沒落的寒光,死死盯著黑衣人“答應我一件事。”黑衣人點頭道“說。”老人掙紮片刻靜下來道:“保我子孫不死。”黑衣人嗯了一聲,老人呼出最後一口氣,慢慢的停止了呼吸。黑衣人抬起頭,眺望遠方雲邊多了幾絲黑氣便道“盡力吧。”轉身、飛躍離去。
金色大殿上,威嚴的大手一揮“退下”。下方躬身的一幹臣子相繼道“是。”時辰悄悄滑過。龍椅上的人沒有離去自語道“朕錯了嗎?”隨即狠狠的握緊拳頭。
南下的駿馬匹匹奔馳著,跑在前方棱角分明神采煥發的中年男子回望個個鬥氣昂揚的士兵,思道:娘親,我苟且幾十年,絕不會前功盡棄。又想:兵將十萬不及謀臣一人,雖有偏頗,但卻實理。今次南下,需尋覓一智者,方可舉事。正思索著,一黝黑壯漢策馬趕來道:“主上,還有十裏便到京城”中年男子遠望轉頭道:“哦,此番去京,命眾壯士暫且褪去身上傲氣,切記不可讓皇上抓住把柄。”壯漢應答一聲急緩速度代說主令。所略之地,塵土飛揚。
“老師,為何要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呢?”問話的正是一手執筆一手揮磨略顯嬌嫩的年輕人,前方擺放一幅剛剛出爐的山水畫,好個大好河山盡收眼底。
“長孫殿下,此乃古智聖賢相互推崇之說,物以類聚,好比蠅營狗苟,朋比為奸。”說教者體態盈滿,如似那飽學之士。寥寥數言盡帶古仁人之感。叫聽聞者倍覺淋漓暢快。不錯,此人正是天下文騷墨客的領袖方孝孺,說罷此話,孝孺頓覺失語。急忙收神回顧,正巧目遇前方年輕人詫異的臉頰,年輕人思道:老師常常仁義,今日為何出口穢章。哪知孝孺失態乃苦苦思問:皇上為何大肆屠戮功臣宿將。連日來飯不入口,麵部浮現憔悴。心中總歸無力,又深感眼前弟子整日玩弄詩畫,失之剛毅,因此不免碎語吐納波及朝綱,更加愁惱不已。卻不得不強顏歡笑。
年輕人大加有趣新鮮,忙道:“老師,何出此言”孝孺無奈道:“當今皇上威武,征伐數載,天下群雄莫敢不從,便是仁者見仁。然自分封郡王以來,諸侯常有李代桃僵之心,此之謂智者見智。殿下,不可不防啊。”年輕人停住手筆,深吸一口濁氣,長長吐出,道:“我何嚐不知狼子野心,父親在世時,我既已決心做個逍遙人,如今奈何皇爺爺要我擔這天下擔,我欲乘叔輩羽翼未豐,將其剪除。又恐激起生變反彈,釀卻玄武弑親之罪,我將以道義,仁愛何存。天下人誰又肯服我。難啊,難啊。”
孝孺頓住,不自猶豫。豈能知道弟子這麼一番理。麵如流水,變幻不定。隨咬牙進言:“殿下,生成帝王,當痛下殺手。殿下如今寡斷難決,來日必遺留大患啊。”年輕人急嗬道:“老師,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喃喃道:“誰叫我生在帝王家,誰叫我生在帝王家啊。”蹣跚轉步。靜靜同湖麵,不忍投石蕩漾。恰時,門外傳來聲:“殿下,皇上召殿下即刻入宮”年輕人渾身一機靈,忙道:“快快,莫讓皇爺爺久等耐勞”踏步飛行而去。孝孺歎道:“殿下性寬仁厚,不足以威懾四方啊”
園林中枝頭上雀兒歡喜賽唱,湖邊一位身著龍袍的老人挑逗著水裏的魚兒,不亦樂乎。一聲尖細音傳來:“皇上,長孫殿下來了”黃袍老人停下動作,盯著一排護衛軍,不苟言笑。
一會兒,年輕人來到黃袍老人前躬身道:“孫兒給皇爺爺請安。”黃袍老人揮揮手袖走群群雄風,衛兵們刷刷退下。慈祥的笑容如雨後春風沐浴著近處的人看著年輕人,可是旋即電閃雷鳴般的喝道:“允文哪,是不是又寫了幾首好詩,畫了幾幅好畫。”年輕人不敢回話,感到遭受千年地獄魔火的侵擾,全身絲絲作痛。黃袍老者看到年輕人戰戰兢兢的樣子,皺了皺眉遂不滿的說了句:“坐下吧”年輕人挪了腳步,慢慢坐在石凳上。心想:我有做錯事嗎?為什麼皇爺爺會發如此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