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風劍眉一軒,接著道:“這些紋路,在我的眼中,就如劍法刀法中的破綻,任何招法,都有他的破綻,隻要找準這個破綻,便是我身無絲毫內力,也可以將之一擊而潰!”
君未敗麵露讚賞之色,道:“兄弟這番話,極是有道理!不錯,世上絕無沒有破綻的功法;而且,越是威力越大的殺招,破綻便越多。隻因威力大的招法幾乎全是攻擊之招法,所以在防守上必定是破綻百出。”
蕭晨風頷首笑道:“君老哥所言極是,這個道理,便是我雖不能修習內力,卻仍要習武練劍的支撐之所在。”
君未敗嗬嗬大笑,道:“適才見兄弟練劍,發現兄弟的劍法與別人頗有不同之處。”
蕭晨風眼光一閃,道:“君老哥如何看?”
君未敗仰首向天,蕭晨風適才所練劍法一招招一劍劍從心中流過,沉吟良久,方道:“兄弟你的劍法不是劍法!”
蕭晨風眼光一亮,道:“老哥何以見得?”
君未敗又是思索良久,似乎在心中措辭,又沉吟一會方悠緩的開口:“老夫與小兄弟一見投緣,便直言了。”
蕭晨風已隱約猜到他要說的是什麼,道:“君老哥但說無妨。”
君未敗眉宇間帶著淡淡的不解之色,道:“小兄弟練劍,不是為了練劍而練劍。而是為了殺人而練劍!老夫說的可對?”
蕭晨風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不錯,蕭晨風在練劍的時候,眼前的每一花每一木,在他的眼中均是自己的大仇人楊廣、宇文成都!是以,雖是在練劍,卻是劈出的每一劍中均是滿含殺機!想不到被君未敗一眼看破。
君未敗接著說了下去:“一般武林人物練劍,先練其招,再練其神。再得其髓;再以氣禦之;最終天資極好者,便可成就為一代傑出劍客!而小兄弟則完全不然,所練之劍別出蹊徑,每一劍刺出,均是有去無回的慘烈氣勢。如此劍法,敵不亡,我必亡!可謂生死劍!”
愛惜地望著蕭晨風,君未敗沉沉地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卻是眉宇間殺氣暗隱;雖是目正眸清,眼神中卻是鋒芒畢露!如我所料不錯,小兄弟身上可是背負著什麼冤屈?”
蕭晨風一驚抬頭,一雙眼睛神光暴閃,眼光如利劍般射向君未敗!
君未敗眼神中和煦依舊,這位江湖中一頂一的大魔頭,魔教數十萬教眾之主,此刻看向蕭晨風的眼光,猶如一位敦厚的大哥憐惜的看著自己受了別人欺負的小弟弟,眼神中滿是慈和。
蕭晨風雙目中神光漸散,低下頭,道:“是!大哥所言不差,晨風的確身負血海深仇!”
君未敗嗬嗬笑道:“什麼仇家值得兄弟如此恨之入骨?隻消兄弟一句話,老哥哥我頃刻便將之殺個幹幹淨淨。”
他隻以為蕭晨風的仇家無非便是江湖中的人物,是以這番話脫口而出。在他看來,並不托大。天下雖大,能夠阻擋魔教教主君未敗殺人的,恐怕還沒有一個!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小兄弟的仇家,縱然以他魔教教主之能,魔教十萬教眾之力,恐怕也是杯水車薪而已。
蕭晨風笑了,“老哥善意,晨風心領就是。不過兄弟自己的仇人,兄弟會親手將他斬殺,絕不甘心於假手他人。更何況,……..”說到這裏,突地住口。
君未敗熱心地道:“小兄弟可是有顧慮?仇人勢力頗大?”語氣中已是帶有幾分輕蔑之意。
在君未敗想來,蕭晨風的仇家雖說要自己動手,但自己平白無故受人大恩,又豈能坐視不理?再說,從蕭晨風的神態中可以看出,仇家勢力不小。君未敗心裏便更加的不放心起來。
他與蕭晨風一見投緣,自心裏欣賞這個非同一般的少年,唯恐他去冒險報仇,枉自送了性命。心中暗道:隻要激他將仇家姓名說出,自己去偷偷為小兄弟處理了便是。
再者,君未敗心裏還打有一個小算盤:這個少年天資極佳,從他自創的幾路劍法便可看出;自己年已近百,尚未有傳人,唯一收過的徒弟早已戰死在江湖之上。難得這個少年對正邪之路看的如此通透,正和自己胃口,如若他肯跟隨自己,當徒弟亦可,忘年之交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將來自己百年之後,由他來執掌魔教,恐怕以他的天資要比自己的成就更要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