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站在山頂之上,眺望著遠處的雄偉城池——汴京。
“終於到了。”他不由感歎道。
聳了聳肩,將背後略微有些傾斜的藥箱擺正,一手拿著幌子,一手撰著藥箱的背帶,朝著近在眼前的目的地繼續進發。
在走到山腳處時,路旁有一間簡陋的酒舍,之所以說簡陋,是因為酒舍隻有一間木屋和幾張木桌以及木椅,走近了後才發現這原本應該是一座茶攤,因為招幌上寫著“汴河茶”。
林苗一路走來見過不少這種茶攤,一般都建在有山廟的山腳下,或者城鎮附近,隻是不知為何,這茶攤變成了酒舍,酒香遠遠的就能聞到。
林苗不好酒,但好酒卻喝過不少,因為他師傅是個好酒之人,所以病人中有不少人都會以各種好酒代替診金。每到節日,師娘就會讓師父喝上一點,他也會多多少少陪著喝一點,不過其中還是藥酒居多。
走到茶攤前,這裏雖然距離汴京還有段距離,但卻不冷清,有坐著的,蹲著的,站著的,光膀子的,披獸皮的,錦衣玉帶的,少說得有二十來號人,吵吵鬧鬧的,說話的聲音都特別大,像個鬧市一樣,而且各個都帶著‘家夥’,各式刀劍或背著或放桌子上又或依放在桌子旁。
在林苗靠近時,他們一個個都瞟了他一眼,當看到林苗手中的幌子後,就又都收回來視線,繼續自己的聊天或爭吵,因為幌子上寫著兩個字——“郎中”。
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有幾類人是得罪不得的,其中之一便是郎中,主要的原因有二,一是混江湖的時常會受傷,需要找郎中這種價格便宜的大夫替他們治療;二是因為第一個原因,所以郎中結識的江湖人都不少,並不缺替他們出頭的人。
一個打扮像店小二的精瘦黑漢子快步跑到林苗身前,殷勤問道:“小大夫,您要來點什麼?別看我們這簡陋,我們有十年釀的黃粱酒,不貴,二兩一斤。”
本來就矮小的他為了表示恭敬還故意弓著腰,這讓他顯得更加矮小了。
林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麻煩給我一壺茶。”
雖然隻是要了一壺茶,但精瘦黑漢子並沒有變臉,還是客客氣氣得問道:“要龍井、毛尖還是普洱?”
林苗小聲問道:“哪種便宜?”
漢子也同樣壓低聲音說道:“普洱,十五文錢一壺,不過您得稍等片刻,我需要去把水煮沸。”
林苗舔了舔有些發幹的嘴唇,說道:“行,來一壺。”
隨後伸手到懷裏,取出一個繡有靈芝的綠色錢袋,從中摸出十五枚銅板,遞給精瘦黑漢子,精瘦黑漢子接過錢後立即轉身跑向木屋,林苗則四下看了看,座位是不用想了,隻能找個人不多的地方,把背後藥箱取下,放在地上當凳子坐。
坐下前他先是將手裏的幌子用力往地上一杵,竹竿尾部直接插進地裏,然後將放在箱子上用麻布包裹纏繞著的長條狀物取下,抱在懷裏,這才坐下。
這一手頓時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林苗不是第一次做類似的事了,在出門前,師傅就曾教導過他:財不露白,武能鎮祟。
“小子,出門在外若是一直藏著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時不時就得顯露一手,震懾那些宵小之徒,懂不懂。”
腦中回想起臨行前師父的話,林苗頓時想家了,但很快就被周圍人的談論給吸引了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