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把買合提·艾江甩脫後又跑了一陣,跑著跑著又發現了不對,自己迷路了,四下一片曠野,將何去何從?他發現自己老是在曠野中迷失。“難道我就適合在沒有人的地方生存?難道我就不能存在於人群中嗎?”帶著對自己處境的悲哀,林雲失魂落魄地走著,漫無目的的走著,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他走的方向已經偏離了本來想去的石河子。林雲不知道走了多久,隻是清楚知道天黑天亮交替了幾次。因為,他每天都會在天黑前駐足觀看日落,但灰暗的天空再也沒有出現過太陽,新疆的冬天不適合它的出現,昏沉沉的雲層才是主角。他那條傷腿的創口很麻煩,雖有好轉,但他身體內的紅光沒有滲出修補的情況下,也沒有痊愈。
“東突”組織成員的裝備不錯,匕首是特製的,身約20CM,背帶鋸齒,刃鋒且利,中間帶了一條血槽,林雲躲警察時還順手撿上了一把。把玩著手裏的匕首,時不時還朝空氣揮動兩下。
“站住!再不站住開槍了!”一聲斷喝,把渾渾噩噩的林雲給招呼清醒了。
“站住,別動!想偷渡麼?”一個穿著軍大衣的戰士端著一把國產的56-2式半自動步槍向林雲不急不徐,滿臉戒備地走了過來,槍身還上著發著寒光的三棱刺刀。原來林雲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國界邊上,正巧被一旁巡邏的哨兵給拿住。林雲見他的架勢,也隻好乖乖的舉起雙手。
“哼!還拿著武器啊!看你的匕首鋒利還是我的槍快。”那戰士一把搶過林雲手裏的匕首,和掛在肩上裝著錢的背包,押著他就朝哨所走去。
“身體不錯啊!穿著這麼薄的衣服不冷?”那戰士話好象特別多,到了哨所把情況報告上級後,又打量著林雲的穿著,不時還看看自己身上的軍大衣,對林雲一身單薄的民族服裝很感興趣的樣子。不過,看他年紀似乎不大,也難怪會有這樣的情況。這麼年輕到了國界執行枯燥的守衛任務,難免會對生人有種超乎尋常的親近。
“哦,我這些衣服都是羊毛製品,所以就不覺得冷。”其實林雲哪兒知道什麼羊毛不羊毛的,他自己被“炎陽心”改造後的身體根本就感覺不到冷,為了應付那個好奇心濃厚的戰士而不得不含糊了事。
“哦,我就說嘛!怎麼穿這麼薄就在外麵晃蕩。你們這些民族同胞就是不安分,不是鬧事就是妄圖偷渡,我都捉到過4個了,前幾天就有兩個被我拿住。”說完還一臉的得意。聽他這麼一說,林雲心裏大呼倒黴,原來這裏是國界啊!私闖國界的罪名可大可小,尤其是自己還帶著武器的情況下。林雲馬上換上一臉的諂媚:
“兵哥哥!真有這些個事麼?給我說說好不好。”
“哼!你現在這是什麼表情,你不是一樣的麼?”頓了一下又說道:“我指不定還沒你大,什麼‘兵哥哥’不‘兵哥哥’的,聽起來我都肉麻。”說完又對林雲愛理不理的樣子,隻是那泛著森森寒光的刺刀和黑黝黝的槍口仍然對著林雲,等著邊防集中營輪休的戰友來把他押走。
見那小戰士不說話了,林雲隻好找話來說,所謂旁側敲擊,曲線計策:
“嗬……兵哥……哦,解放軍同誌啊,你老家是在四川還是重慶啊?”聽見林雲那一口熟悉的重慶崽兒的調,那小戰士來了興趣:
“我是重慶江津的,咦……你囊個把重慶方言說得恁好?少數民族會說重慶方言的不多喲!不過我看你跟我們漢族的人長得也沒有多少區別嘛!就是高大了點,周正了點,難道你是漢維混血?”林雲一聽他也是江津的也有了一絲激動:
“嘿嘿!我是正宗的漢族同胞啊!什麼混血喲!我老家就在江津,重慶話當然說成這樣了,你看我穿民族服裝就誤會了哈!你參軍幾年了呀?怎麼跑到又苦又累的邊防哨所了?”小戰士一聽他這樣說,頓時臉上有些自豪:
“嘿!我就說嘛!還以為你是少數民族各!我老頭兒是成都軍區的一個師參謀,他的意思是叫我就到成都參軍,我沒有聽他的,我說要來邊防耍,他說不贏我也沒得辦法。到現在都快一年了,前段時間我抓到偷渡的人立了功,他高興得不得了!你看我要不來這裏曆練哪裏遇得上這樣的立功機會,現在不是又抓到了一個……”聽到那小戰士滔滔不絕的又把話題說到了偷渡一詞上,林雲馬上轉換話題:
“你們把偷渡的人捉到嘮一般咋個處理啊?”
“態度好,運氣好的教育遣返,不好的就……”看小戰士停嘴不說了,林雲焦急的問道:
“不好的怎麼樣?”小戰士瞥了林雲一眼,又把低垂的槍身抬了抬,作勢摳動扳機,嘴裏“嘣……”的一聲,嚇得林雲一陣心慌,連忙把頭抱住蹲下。
“就地解決!‘敲沙罐’。”小戰士說出了林雲最為擔心的結果。
“啊?就地解決啊……”林雲還想問些東西,卻不料小戰士揭開了槍的保險,站起身來說道:“跟我出去”就再不多言。林雲一看他的動作,頓時後悔:“媽的!剛才他沒有揭開保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