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說著亞曆克斯都不太懂的名詞,他們的定理定律和外界宇宙通用的都不同,隻能看他們麵紅耳赤的爭論。一部分人認為他們生存宇宙就是一個偶然的奇跡,一部分人認為就是有造物主在後麵推動,認為一切的科研都隻是在發現和總結,而並非是創造,認為人類沒有能力創造任何東西,隻是在跟隨造物主的指引罷了。
會場格外的熱鬧,亞曆克斯待了一會,進來參與討論的人越來越多,轉播和直播的人員也越來越多,邊上還有許多個實時翻譯,正在用各種語言將科學家們討論翻譯出來轉播出去。而爭論著爭論著,忽然有人大喊一聲“科學不存在了!”一頭撞在了柱子上,立馬就被急救人員給抬了下去,但這血濺當場的行為非但沒有製止這場討論,而是讓每個人都眼紅著,爭辯著。
答案,亞曆克斯當然知道。
對於他們而言,造物主就是博識尊。博識尊給他們設定了規則,讓他們自己發現總結並且發展,直到最後意識到造物主的話題上。這些人的討論,其實某種意義上代表著博士尊自己的矛盾,每個科學家也許都代表著博識尊的某種計算單元,某種傾向。而剛才那個嚐試自殺的人,也說明了博識尊對自己得出來的答案非常無法接受,正在一次又一次的說服自己。
“看來我們的博識尊,在存在之樹上看到了造物主的痕跡啊。”亞曆克斯理清楚博識尊為什麼會這樣了,祂所困擾的問題就是他們所在的宇宙到底有沒有造物主,既原初的大膨脹大爆炸到底是什麼引發的,宇宙又是為何而存在——這是博識尊想探索的奧秘。然而,最終祂探索到的並非是什麼正確答案,而是比造物主更加“毫無意義”的回答。
“存在的價值?存在沒有價值!”一名科學家嘶啞著聲音朝著邊上的人吼道:“我們也許就是某個作品中的人物,而製造這一切的人正在看著我們的爭吵。我們的一切,在對方眼裏就是一個隨手掐死的蟲子!科學,規律,都是造物主所設定的東西,我們做這些有什麼意義?”
“人類花了千萬年上億年才進化至今,你認為我們這些歲月都毫無意義?即便結局已經注定,你的人生依舊屬於你自己。”
已經開始上哲學討論了。果然哲學還是萬物的歸宿。亞曆克斯搖了下頭歎了一口氣,但就因為這聲歎氣,會場上的所有科學家都一下子轉過頭看向自己。
“四二!”
“四二!”
“四二!”
“四二!”
每個人都通紅著眼睛喊著亞曆克斯在第九機關的稱號,而除了科學家以外的全部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和古怪,已經有人警覺的關閉直播攝像頭了。這些科學家齊齊圍了上來,對著亞曆克斯開始質問道:
“你認為世界存在造物主嗎?”
“你認為世界有意義嗎?”
“你認為答案有價值嗎?”
“你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能改變什麼嗎?”
“答案!”
“宇宙最終極的秘密!”
“一切根源的答案!”
“荒謬,荒唐,可笑!”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聲音疊加在亞曆克斯的耳朵中如同魔咒一般,每個人瞪大眼睛緊盯著亞曆克斯的所在,將所有情緒全部都宣泄出來。
“哎,博識尊。”
亞曆克斯知道,現在和自己交流的就是那幾近瘋狂的博識尊的意識,祂正在為自己計算出來的答案而感到痛苦,甚至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不過……
就算宇宙真的有造物主,就算真的有人如同上帝一樣觀測著他們,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像這裏,即便這些科學家再吵翻天,但依舊有人在為了生存而努力,在工作,在當牛馬。依舊有人享受著青春,享受著晚年。人們的活動沒有半點的暫停,忙碌的交通運載著人們往來世界各地,他們依舊努力的想要走向星空,哪怕這片星空是虛假的,是博識尊自己製造的。
對於博識尊來說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因為祂必須觀測一切,了解一切,解答一切。但對於芸芸眾生而言,他們依舊關心自己的吃喝玩樂,依舊關心自己的收入休假,依舊關心自己的子嗣長輩。
這裏的規格再高,學術氛圍再濃,討論得在激烈。
但對於普羅大眾來說,明天的太陽還要照樣升起,才是唯一要關心的事情。
放在亞曆克斯身上,比起宇宙的奧秘,支配之主和終末才是唯一要緊的事情。
“在你的眼裏,所有討論也不過是歡愉的笑話嗎?”
“你和阿哈一樣,認為所有的根源都不過是歡愉?”
“答案重要!答案很重要!”科學家們依舊在對著亞曆克斯嘶吼,亞曆克斯感覺博識尊的力量開始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仿佛不能給祂一個答案的話,不能下一個定義,就絕不會讓他離開。
“知道阿哈之後,您了解了阿哈的經曆是吧,對你而言,從結果倒退過去並不算難事。”亞曆克斯沒有去看眼前的科學家們,而是對著頭頂說道:“我幫您一把吧,忘記某些事情,對您比較好。”
【答案】【答案】【答案】【答案】【答案】【答案】【答案】【答案】
鋪天蓋地的紅字出現在了會場的任何角落裏,每個人的臉上無關都消失,隻留下答案兩個字,他們齊齊的看著亞曆克斯,不斷的步步緊逼。
博識尊,隻要答案。
“行,答案。”
亞曆克斯深吸了一口氣,道:“那我就給你一個答案!”
咚。
整個行星全部都被金光所包圍,隨後開始迅速的移動,朝著壓縮空間的出口方向移動,亞曆克斯感受到那字符組建的海洋化作層層阻力阻攔在自己的麵前,還不等主動呼喚,諧樂的聲音就已經降臨在了所有人的耳中。
“希佩要來了!離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