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天氣晴朗,萬裏烏雲,是個出海的好日子,長江口已經被封閉,任何商人船隻不得通行,此時此刻,這裏已經擺滿了蒸汽船,整整齊齊地排列著,那龍旗飛揚起來,就好像是要遮天蔽日一般。
朱允文站在最大的那艘船上,俯瞰下去,岸邊的人就好像是嬰兒那般大小,朱文奎穿戴著龍袍,率領著文武百官來給朱允文送行朱允文看著他的模樣,在一刹那間,他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來,這個家夥當起皇帝來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
“好了,你們回去吧,我們要出發了……”說罷他轉過頭去說:“開船。”他是最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的了,一來是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而來他覺得這樣子婆婆媽媽有損他的男子漢氣概。
得了朱允文的命令,副手馬上打了旗語下去,蒸汽鍋爐原本已經燒得旺了,隻是等著朱允文的命令,現在命令來了,馬上拉了一個汽笛,樓房一樣高的寶船緩緩使出了港口。
……
鄭和坐在總督府裏麵,指揮著那些下人們把東西給搬來搬去,準備大大地收拾一番,他召集了無數木匠,連夜趕造了一大批的桌椅床具,這扶桑小國現在依舊是習慣坐在地上,鋪著張毯子,就著一張小矮桌,幹嘛都在這上麵,包括幹。當然,連這些最基本的東西都是從中國傳過去的,在中國,這兩件東西分別叫做席和案。鄭和可是知道朱允文肯定用不慣這些東西的,中國人講究的是大氣,這樣矮小的東西,肯定顯示不出什麼大氣來的。況且這個還有一個不方便的就是,如果大家都坐了,那就顯得沒有等級秩序,但是如果皇上坐了其他人不坐,那這些人比皇帝還高,更加不和規矩。
鄭和現在就要召集人手去做這些東西來,因為他得了消息,朱允文是從長江口出發,那麼他北上就肯定是從自己這裏下腳了,不可能繞過去從孫東那裏上岸。
朱允文這是第二次出海了,前一次去扶桑,主要是去揚威的,但是這一次去,卻是去處理占領事宜的,兩者還是有著本質的差別。出行兩天以來,他們的船隊一直都是穩定航行,基本上沒有出什麼簍子,朱允文的寶船在中間,被眾多船隻團團包圍,就是有海風海浪吹過來,到他的船這裏也減弱了,況且這個時候並沒有很大的風浪。
“皇上,你說咱們這一次是準備幹嘛來了?”那個齊德龍齊東強兩兄弟一直在秋水園裏呆著不知道在幹什麼,朱允文也沒有去問,不過他們倆剛來的時候談論的都是與海有關的話題,所以朱允文這次有心帶他們出來,是想讓他們對海有更加親密的了解和接觸,對於這次出發的目的,卻並沒有說太多。現在他們看到船隊一直往北走,還帶了那麼多兵,好像是要出去打仗的樣子,這才忍不住好奇心問起來。
朱允文笑道:“你們都是眼界開闊的人,不必朝中那些腐朽的老古董,想必朕這些年來的動作你們也知道一些,朕來問問你們,你們覺得朕這樣做是對還是不對?實話實說。”
齊德龍開口道:“別的我不敢肯定,但是在秋水園裏我還是看明白了一些的,皇上以大見識大智慧,發明了那麼多有用的東西出來,足以顯示皇上的英明和治國的雄心。我沒有讀多少書,對那些所謂經典也沒有什麼印象,我隻是知道,皇帝是一心向民的,這就足夠了,至於那些科技器物乃是雕蟲小技奇技淫巧的言論大可不必在意。”
齊東強接著說:“哥哥說的對,我們兄弟倆雖然沒有讀什麼書,但是道理還是明白的,不管別人怎麼說,老祖宗有什麼規矩,我覺得那些都沒有什麼重要,時代在變,看法也要改變,如果一味的強調老祖宗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那就是愚蠢,他們的言論規矩隻適合他們的時代,後麵的日子,他們是看不到的。就拿皇上發明的火槍來說,以前的老祖宗並沒有這樣的東西,打仗的時候都是直接衝上去肉搏,他們怎麼料得到以後的打仗方式是怎麼的?難道我們還要拿著火槍像他們一樣去肉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