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崔烈身為車夫,滿臉盡是深深的疲倦之色。
他驅趕著一匹老馬,沿著林間小道徐徐前行。
一路奔波,他的衣裳早已髒汙不堪,異味撲鼻,曾經的光鮮亮麗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風塵仆仆的憔悴。
這位習慣了錦衣玉食的大少爺,如今卻要承受著難以言喻的艱辛。
“先生,太蒼山到底還有多遠啊?”崔烈的聲音中透著明顯的焦慮和疲憊,他望著眼前連綿起伏的山脈,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仿佛自己陷入了一個無法走出的迷陣。
車廂內,葉寒的聲音平靜而悠閑,仿佛外界的艱難險阻對他沒有絲毫影響:“快到了。”
崔烈的心情幾近崩潰:“先生,這真的是您所說的捷徑嗎?太蒼山本應隻有五百裏的路程,但我們卻已經跋涉了十天十夜啊!”
由於未帶足夠的銀兩,崔烈不得不忍受著粗糲的食物,他的唇角因幹硬的粗糧而磨破,這種苦難是他此前從未想象過的。
“年輕人,要有耐心。”
葉寒的聲音透過車廂傳來,帶著一種超然的淡定,“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世間百態,皆是修行。”
葉寒輕輕拉開窗簾,他的眼神深邃而清澈,宛如盛夏海岸的風平浪靜,不受外界風波影響。
他修長的手指輕托著下頜,眺望著窗外的山間風光,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他眼中的景色並非尋常的鳥語花香、山清水秀,而是一片預示著戰爭與災難的血紅色。
在這血色之中,他預見了太蒼山即將到來的悲劇。
太蒼山,這個名字在葉寒心中有著特殊的意義。
他知道,在不久的將來,那裏將會成為一座血獄,群山會被鮮血浸染,千裏之內,血霧彌漫,這樣的景象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而即將造成這一切的元凶,便是他——葉寒。
他要大開殺戒。
擋我者,唯有死路一條!
葉寒已然下定決心,這一次,他前往太蒼山,不僅是要取回屬於自己的劍,更是要報那血海深仇!
而崔烈呢,在這次的旅途中,可算是深深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開始重新審視自己曾經那嬌生慣養的日子。
馬車在林間小道上慢悠悠地走著,崔烈有一搭沒一搭地揮著馬鞭,驅使著那匹老馬。盡管心裏充滿了問號,但他已經開始學會了耐心和堅持。
他明白,跟著葉寒的這段旅程,將會是他人生中一次超級寶貴的經曆,也是他成長的好機會。
葉寒一臉沉靜,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將所有情緒深埋心底,絲毫未露。
“先生,您當真識得路途嗎?”崔烈的嗓音中流露出些許焦慮,他開始懷疑他們是否走錯了路。
葉寒微微一笑,答道:“不認識。”
“你……”崔烈一陣無語,覺得自己被葉寒戲弄了,卻又無法對他發怒。
“車到山前必有路,隻要大方向無誤,咱們必能抵達目的地。”
葉寒的聲音平靜而自信。
“先生所言甚是。”崔烈幹笑兩聲,低下頭繼續趕車,心中對葉寒的話卻是半信半疑。
葉寒的目光透過車窗,望向遠方的天際,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和決然。
不多時,馬車轉過幾個彎道,眼前景色驟變,一條悠長的峽穀映入眼簾,峽穀外傳來的鞭炮聲預示著他們已接近人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