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到了晚上的時候終於收歇了下來。
吃過了晚飯以後,蘇錦被叫去繼續商議明天大比的事情,而秦無爭當然是坐在門檻上百無聊懶地看著外麵的雨夜。
偶爾有幾個今天落敗了的弟子走過,他也沒心思和他們說話。
人家自然也沒心思搭理秦無爭。
發了一會呆,秦無爭就莫名地有些想起蘇錦來了,隨後他又想起了今天下午在雨裏的事情,不由得他就傻笑了起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從院子外麵忽然走進了一個人,打斷了他的傻笑,對他行了個禮問道:“可是大風宗的秦無爭少俠嗎?”
“正是本少俠,你是……”秦無爭有些不爽地看了一眼麵前做仆役打扮的年輕人,有些疑惑地道。
“小人隻是一個小小的仆役,隻是方才有人給少俠送了一份請柬來,讓小人轉交給少俠。”那仆役說著遞上了一份製作精美的請柬。
那請柬上似乎還纏著金絲邊。
這……
請柬?
秦無爭不記得自己在洛水城裏還認識什麼人啊,有些奇怪地接過了那份請柬,卻發現那個仆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謝謝了。”秦無爭謝了一句,本想再打賞點銀錢的,但轉念一想這家夥是翠微閣的弟子,理他作甚,於是也就隻是擺了擺手示意沒事了。
“那小人便告退了。”那仆役拱了拱手,眼神卻是依舊的古怪。
什麼情況?
秦無爭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等到他看到那份請柬上的字的時候,他終於知道那個仆役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奇怪了。
早知道給他點錢封口了。
因為那份請柬上寫著邀請秦無爭今晚赴宴,這沒什麼奇怪的,但這赴會的地點和落款卻是大大的有問題了。
竟然是鳳凰院,鳳稚?
簡直見鬼,自己不過就是上一次在那邊喝了一次花酒,其實也不算花酒,因為連花都沒碰到。
怎麼就要讓自己去赴宴了?
這要是被小師姐看到還了得,還不認為我私下裏又去喝花酒?
正想著,小師姐那獨有的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連忙將那份要命的請柬塞到了懷裏,秦無爭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望著院子發呆。
直到蘇錦走近了,他才一副恍然若覺的看著她,叫了一聲師姐。
“恩。”蘇錦恩了一聲,想是今天一天累壞了,答應了一聲就朝裏走了。
“那個……師姐。”秦無爭遲疑了一下道,“我……我想出去一下。”
他說完這句話連忙咽了口唾沫,不敢看蘇錦的眼睛。
廢話,蘇錦那對大眼睛,那真是辨識人心,尤其是秦無爭這樣的奸惡之徒的利器,就憑秦無爭現在這個做賊心虛的模樣,保準一眼就被看穿。
“恩?去哪啊?”原本還滿臉疲倦的蘇錦立刻一臉警惕地轉過了頭來。
“去……”秦無爭心底暗暗叫苦,但又心一橫,罷了罷了,為了自己能真正喝一次花酒,拚了,“就是,白日裏的那位葉兄,我想起還欠他一頓酒,這邊去請了他。”
“這麼晚了,明天吧。”蘇錦不動聲色,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淡淡道。
“這個,我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去的話不能不做準啊。”秦無爭立刻做出一副男子漢大丈夫的樣子,挺起了胸膛。
“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麼不敢看我的眼睛啊?”蘇錦一句話就嚇得秦無爭眼珠亂轉。
“這個,我不是怕師姐你責罵嗎?”秦無爭還是不敢看蘇錦,嘴裏謊話連篇。
“是嗎?”蘇錦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師姐……”秦無爭打定主意要拿出他的絕技了,“阿錦……”
卻沒料到蘇錦忽然撲哧一笑道:“好了,我逗你呢,去吧去吧,就當下午我搶了你糖葫蘆的補償,不過,你以後少跟那些狐朋狗友來往啊。”
“是,是,小弟遵命。”秦無爭這個時候也真是沒羞沒躁了,答應了兩聲就開始往外走。
其實也不是他不想帶著蘇錦去,但帶著蘇錦去,難免不快活,喝花酒喝花酒帶著自家老婆,不是,師姐,算什麼樣子啊?
上一次去了一次以後,秦無爭的心思是淡了,但這一次人家主動送上門來,正所謂,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啊。
帶上個妙人葉兄,一來有個照應,二來大家也玩的開心不是。
想到這裏,秦無爭就穩了穩自己腰間的破劍,雄赳赳氣昂昂地朝著翠微閣的院子走去了。
在通過了一個麵色不善的翠微閣弟子通報以後,秦無爭等了沒一會,葉缺就興衝衝地跑出來了。
“妙人兄,妙人兄,怎麼今天就來了,我還以為你和你師姐……”說道這裏葉缺眨了眨眼睛,語氣有些曖昧地留白道。
“咳咳,別亂說話啊,我和我師姐是清白的。”秦無爭雖然嘴上這麼說著,臉上卻是一片笑開了顏。
“不知秦兄找我何事啊?”葉缺也不顧忌那些翠微閣弟子的白眼,很是親熱地摟住了秦無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