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睛的[餘讓]臥槽了一聲,他車頭一擺,車上兩人差點摔下去,還是他雙腳穩踩在地上,似乎有些尷尬:“你們會講中文啊?”
“……”阿德加內還是聽不太懂。
餘讓笑說:“聽得懂,想問下路。”
“你們要去哪兒?”
餘讓和餘讓對話時,坐在車後座的妹妹探頭掃了他們兩個一眼。
她有些社恐,麵對熟人時候才會特別張牙舞爪,剛剛避開視線尷尬了一會兒,沒忍住又探頭看了回來。
猝不及防和金發帥哥視線直直對上,她嚇得眼睛睜圓了,快速地眨了兩下眼睛。
阿德加內看妹妹,對妹妹點頭禮貌打招呼:“你好,我叫阿德加內。”
“……”餘穗又快速遞眨了兩下眼睛,“我叫餘穗。麥穗的穗。”
阿德加內頓了頓,聯邦沒有麥穗這個名稱,但他覺得有些耳熟,暫時沒有想起來,他又道:“很高興認識你,”他頓了頓,補充,“你們。”
哥哥這才詳細地給外國佬指完了路:“就按我說的走就行了,實在不記得,再找人問下。”
他說完飛速地瞥了下金發男人,這個男人長得真的有些離譜,不像真人似的。
“我們還有些事,不然的話肯把你們送到目的地。”-
四人道別後,黑眼睛的[餘讓]騎車晃晃悠悠地走了,兩人騎遠了一會兒,還能聽到風中傳回來,兩兄妹拌嘴的聲音。
“真好。”阿德加內回頭看向兩人慢慢離開的背影。
餘讓笑:“我可沒辦法對你一見鍾情,我那個時候不喜歡男人。”
阿德加內收回視線,他低頭親了親餘讓:“你過去生活得很開心。”
餘讓點點頭:“我們再往前走,我們可以看我出生的地方,可以看到我的父母,我還捏了幾個關係很好的朋友。”
“這個記憶載體?”
“我讓法爾圖臨時弄的,不是很完善,隻能有這一小段的記憶。”
阿德加內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兩個已經完全消失不見的身影,他恍然有一種看見兩個老朋友慢慢遠離的失落感。
阿德加內過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相遇、離別,他認為都是人生常態,與吃穿住行一樣稀疏平常,無須更多掛懷。
他想他才相處這麼一會兒,就擁有了這種感覺,不知道餘讓這麼多年,經曆了多少次這比這更痛苦的離別。
他一時感同身受,沒忍住抱了抱餘讓:“很可愛的家人。”
“是吧。”餘讓笑。-
兩人牽著手,慢悠悠地往餘讓老家的方向走去。
他們好像聞到了花的芬香、青草的生機、聞到了太陽曬過被子的氣味、聞到了冬季曬掛在家門口的臘肉香腸、聞到一隻小貓在石板上翻動肚皮的氣息……
一切生活的氣息帶著數以萬計的記憶和時光呼嘯地席卷過來。
餘讓站在原地,感覺心髒好像被人重錘了一下,新鮮泵出的血液流轉全身。
來路幽幽,餘讓沒有再轉頭。
阿德加內突然道:“對了,母親今天給了我一封外祖母留下的手信,說是留給你的,等回家的時候,我拿給你。”
“嗯。”
“外祖母為什麼會特意留一封信給你?母親說留得字跡她看不懂,是你們這裏的語言嗎?”
“是的,我想是的。”
[即使是不可回頭的時間、難以跨越的空間,生和死的離別,我仍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