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也參戰了:“胡說八道你一流。”
得,今天誰看我都不順眼。
我乖乖地進自己的小屋看書,複習,準備迎接期中考。
要是從前十名掉下來,我估計我媽連殺了我的心都有。
就在這時,電話響了,老媽推開門來喚我去接。我接起來,喂了半天也沒人說話,正要掛的時候,卻傳來一個人嚎啕痛哭的聲音。
是魚丁。
“喂!”我說,“魚小姐請你別抽風行麼?”
“嗚哇嗚哇嗚哇哇……”她越發誇張。
我無可奈何:“你在哪裏,我現在就來。”
“校門口。”魚丁說,“你二十分鍾內不到我就撞車。”
我的乖乖。
我放了電話,趕緊跟老媽說:“魚丁遇到點事,我去學校一下。”
“沒事吧。”老媽好緊張,“天要黑了,你小心些。”
我攤開手掌,她心領神會地給我五十塊錢。
我在奔馳的出租車上忽然發現其實我挺像我老媽的,都是那種嘴特硬心特軟的人,所以才會屢屢被魚丁之類的人呼來喚去。
到了學校門口,我從出租車上跳下來,沒看到魚丁。
我問門衛:“可看到高一(三)的史渝?”
“誰?”他說。
對了,我忘了史渝也不是什麼名人。
我走到操場裏,操場上早就空無一人,秋天黃昏的風野蠻地掀翻了一張貼在操場邊的布告,天已經半黑了,風一陣冷似一陣,眼看著天就要下雨,我縮縮脖子,心裏一千遍一萬萬遍地詛咒著魚丁的時候魚丁終於在操場的那邊出現了,跟在後麵的,是簡凡。
見到我,魚丁如見到親人一般從操場那邊猛撲過來,一直一直撲到我的懷裏,她的雙眼已經紅腫,那個樣子不得不讓人心生愛憐。
我抱住她說:“好了好了,你一世英雄,給人看見你這樣子狂哭還不笑死了。”
“我本來就是一個笑話,我本來就見不得人了。”魚丁自暴自棄。
“怎麼了?”我說,“不就一篇文章麼,你就說我抄你的好啦。我無所謂的。”
“他罵我。”魚丁說,“他罵我無恥。”
豈有此理!
正說著簡凡走近了,他站在那裏,冷冰冰地說:“史渝你不要這樣子哭,被別人誤會就不太好了。”
魚丁嚇得就不敢哭了。
“誤會什麼?”我沒好氣地說,“她哭成這樣難道不是你的錯?”
魚丁直戳我的胸口示意我閉嘴。
我偏不。繼續說:“你有什麼道理罵他,你憑什麼講別人無恥?你自己又能有多高尚,區區一個文學社的社長,你還把自己當成省長了?”
簡凡張大了嘴看著我。
他被魚丁之流的女生寵慣了。被人這樣罵一定是頭一次,於是呆頭呆腦地問我說:“你是誰?”
我不答他,拉著魚丁就走。
在他在我們身後喊:“抄襲難道不是可恥的行為嗎?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抄襲!”
我回頭喊:“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好了,好了。”魚丁一邊抹淚一邊拉住我:“走啦,走啦,反正我從現在起退出文學社就行了。”
我惡狠狠地說:“你不退我打斷你的腿!”
我們走出老遠了,魚丁卻又為他說話:“其實簡凡心地也蠻好的,他就是那種對文學特別認真的人,容不得半點虛假。所以才會口不擇言。”
“等他拿了諾貝爾獎再囂張也不遲!”什麼人呀,弄得我的氣半天也下不去。
“你脾氣真大。”魚丁看著我說。
“所以今天下午沒罵你算是給你麵子。”我哼哼。
“莞爾我知道你對我最好。”魚丁把頭靠過來再靠過來,低語說:“你說,結束是不是也太快了一點兒呢?”
“什麼?”我裝做沒聽懂。
“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一點都不刺激。”魚丁歎息。
“別去想啦。”我拍拍她,“再想期中考就要當掉啦。”
魚丁到車庫拿了自行車,問我:“你怎麼來的?”
“怕你撞車,打的來的。”我說。
“真夠哥們兒。”魚丁拍拍後座說:“來,上,我帶你回家。”
“不用不用!完全反方向,不把你給騎累死。”我連忙擺手,“我到那邊坐公車去,應該比你先到家。”
“那,明天見。”魚丁咬咬下唇,跟我揮手道別。
眼看著魚丁騎遠了,我獨自穿過學校外麵的小廣場準備坐公共汽車回家,剛走到廣場邊上,兩個黑衣的男生擋住了我,一把有著淡紅色刀柄的小刀抵到我胸前,其中一個男生低啞著聲音命令我說:“麻煩你,把兜裏所有的錢全掏出來!”
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遭遇打劫,我抬起頭來,內心的驚喜卻壓過了所有的恐懼,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一張在我記憶裏翻來覆去無數次的臉,雖說這張臉如今顯得更加地成熟和輪廓分明,可是我還是敢保證,他就是葉天宇!
爸爸和媽媽整天念個不停的葉天宇!
“快點!”另一個男生開始不耐煩地催我。
我默默地拿出口袋裏所有的錢,除掉剛才打白用掉的還有四十多塊,一起交到他的手裏,他伸出手來一把握住。可是誰也沒想到的是,就在此時,廣場周圍忽然冒出來好幾個便衣警察,他們在瞬間捉住了葉天宇和他的同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