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群策群力,動蕩回響。
大殿,氣勢磅礴,高高聳立。
雲來雷和三溢坐在高台之上,兩人正在竊竊私語。高台台基之下,圍坐著一群人,一群手持樂器,砰砰演奏之人。看到此情此景,突然聯想到了“敦煌女伎持玉笛,淩空駕雲飛天去”之意境。那笛聲悠揚而飄,在宮殿上方瓣起了嫋嫋之音,就如同白居易《琵琶行》之中的絕句一般,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當有意想隱瞞一件事情地時候,不想別人聽到,就需要製造一種處境,一種隔離隔牆有耳地處境。而躲避地手段有多種,一般人喜歡躲在暗處,害怕別人發現,不敢暴露。雲來雷則是不同,以一種聲勢浩大,光明正大地途徑交流秘密之事,讓有意無意地偷窺者無從下手。
“這幾天,你發現了什麼?”曲聲嘈切,依舊伴耳,沒有歇息的意思。雲來雷坐在紅木椅子之上,低著頭靠近三溢的耳朵,開口說道。
“都統,我們上當了。青木之城,已經是一座空枯之城。”三溢一聽,同樣以低頭貼耳之勢,對著雲來雷開口說道。
“什麼?西門昭乙欺騙了我們?”雲來雷一直都在認真地聽著,當三溢把自己所見所聞都細細跟雲來雷稟報完了之後,雲來雷便一臉陰深低沉,急聲怒喝道。
琴曲綿綿,連綿不絕,音醇嫋嫋,意味深長。
雲來雷慢慢地閉上了眼睛,默默不語,他正在思考,思考著如何鏟除西門昭乙這個害群之馬。三溢一看到雲來雷閉口閉眼,便知道其中道理,接著他自己飛身而下,伸手一揮,曲聲停滯,與一行奏樂藝人一同直身退下去了。
眾人一退去,大殿立馬空空,寂靜清清,沒有了人氣。高台之上,雲來雷依舊閉目冥想。這碩大地宮殿,隻剩下一個人淒淒而坐,更加凸顯了淒清二字地深意。一陣秋風緩緩而來,拂過了雲來雷的花白雙鬢,長發及臉,愈加流露出了歲月無情,白發叢生之意。
夜雨,又是細雨濛濛夜。
每一次下雨地時候,都會死人,就仿佛雨不在是雨,而是擅於勾魂地黑白無常。
西門府,早早就布置了一大桌酒菜,酒菜豐盛,美味佳肴,應有盡有,菜式擺盤出奇地美豔,菜,此時已經不是菜,已經成為了藝術品。
西門昭乙,一接到雲來雷的召令,就駕馬飛奔,匆匆而回。回到西門府時,全身上下都已經濕漉漉了。“這一身衣裳都已經濕透了,不行,要換一下衣服。”西門昭乙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然後在心裏默默地念叨道。
一入府門,西門昭乙便感覺不對勁了起來,隻見平日裏的守門士兵都被莫名其妙地更換了。而一路長跑回房,同樣也發現了問題,府裏的所有下人侍女都是新麵孔。這些都讓西門昭乙感覺到了危險,即將迎麵而來的生命危險,讓他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恐懼。
“西門府,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是事情已經暴露?不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西門昭乙一回房間,便急匆匆地換上了衣服,接著打包了一些賬本。便掀開床席,打開密室,摸著黑,幽幽而走了。
時間慢慢流逝,酒菜早早就沒有了熱氣。雲來雷閉目養神,坐在高台寶座之上,而三溢則立在一旁,雙目煢煢,一直泛光。
“都統,都已經這麼久了,會不會……”三溢眨了眨眼睛,眉頭緊鎖,一臉怒氣。
“你說他不敢來?”雲來雷也正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他不是單純地思考,而是思考著倘若自己就是西門昭乙,逃跑了會往哪裏去?
“是的,都統,我看西門昭乙不是省油的燈,屬下前去看看吧!”三溢低著頭,連聲喝道。
“好,你去吧!”
話剛剛落下,三溢便飛身一躍,消失不見了。
秋風,總是喜歡與落葉為伴,而落葉卻不喜歡與秋風為伴,就好像一個人,明明喜歡另一個人,而人家不喜歡他,最後這就是一廂情願。
幾片落葉,從天而降,與秋風死纏爛打。
不一會兒,三溢疾步而來,對雲來雷開口說道:“都統,不好了,西門昭乙在自己的房間裏消失不見了。”
“嗬嗬,果然是老奸巨猾,好,好,好。三溢聽令,兵分兩路,一路抄家,找尋密道;一路前往煉丹群山,直刺丹爐殿。”雲來雷一聽,臉上帶著邪笑,急聲命令道。
“是,屬下得令。”三溢一接令,便飛身而去,安排任務了。
一陣口哨之音,響徹天地,從三溢口中啾啾而出,接著一黑衣盔甲士兵疾步而來,三溢與他簡單對話了之後,便一並騎上兩匹高頭駿馬,灰塵滾滾而去了。
夜,還下著細雨,依舊沒有要停息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