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世界第一的自殺(五)(1 / 2)

孫一丹一介凡人,隻能感受到鄭賀今氣質裏的清冷,而對於他周身具備的強大法術能力完全察覺不到。

何過就不一樣了,他的五感通識遠遠甚於基礎為零的孫一丹,看到的東西自然也比孫一丹多的許多。

看似才十三四歲的男孩鄭賀今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周身帶著強力的法術波動——很顯然,他這是還在維持著那個向三百多萬平方米的土地上強製傳播著曲祥直播的法術。鄭賀今並沒有對何過的第二次不請自來表現出敵意,但即使這樣,他與何過之間的法術力量差距也給何過造成了一定的壓力。

並不是不能擊敗的對手,何過暗暗評判著,鄭賀今的法力強度比何過高出不少,但並沒有高到望塵莫及的地步,加上實際戰鬥其實並不和法力的強大程度完全掛鉤,何過還有一拚之力。但是有一點不能否認,那就是如果真的正麵衝突了,必定是一場惡戰。

“你什麼時候發現我們的?”何過問了一句廢話——因為不管鄭賀今什麼時候到來的,對於局勢也不會有什麼改變。他會問出這種問題,完全是因為它很安全,激怒鄭賀今的幾率很小,同時可以提醒仍然保持通訊中的其他檢察官:

他和鄭賀今正麵遭遇了。

“你說等隊友的時候。”鄭賀今並沒有意識到何過在拖延時間,非常實誠的解答了何過的疑問。

何過耳朵上隱蔽的藍牙耳機裏安靜了幾秒,然後田歌下了命令:“現場到齊四個人之前避免正麵衝突,以套取情報為主,如果有危險立刻撤離,不用負責孫一丹的安全。”

雖然護崽的思路是每個隊長都多多少少有一點的,但是每次能像田歌這樣直白、甚至有點大逆不道的說出來的,縱觀暴/力機關上下,恐怕就隻有田歌一個人敢這麼放話了——所要知,所有的行動通話都是要被保留下來作為記錄的,如果田歌有朝一日氣運不濟,想整他的人光是拿住這點把柄,就能夠整死他的了。

田歌這樣百分百為第一線的何過的安危著想,這反倒讓何過更加不舒服了,無他,這樣一會兒一個巴掌、一會兒一個甜棗的對待方式,讓何過憤怒也不是,感動也不是,最後變成一團亂麻的厭惡之情。

何過這邊正猶豫著一會兒要不要和田歌的吩咐對著幹,見到危險迎頭挺上而不是立馬溜之大吉,鄭賀今又說話了。

“好好講講魅吧,”鄭賀今看著兩人緊張的樣子,聳了聳肩,試圖想表達自己並沒有多大的敵意:“還有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在互聯網、在這些人類的內心中打探了好久,也沒你這一次所說的多。”

“修道之人,自然對這些魑魅魍魎的事情有所了解。”

“修道?”鄭賀今在心中搜索了一番這些天得來的資料:“你是道士?”

“在下是竹間門的。”何過拱了拱手,把自己來曆報了出來,心裏麵早已存了一會兒交手一番的心思。

鄭賀今看到何過看向自己,目光中帶著疑問,便知道按照禮節,現在應該自己報出來曆了。可是——

“真抱歉,我說不出來,”鄭賀今真誠的說:“我不知道。”

何過心裏一動,聯想到鄭賀今對魅的情報的渴求,心裏有了猜測。“‘不知道’是指?”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鄭賀今有點沮喪,精神煥發的五官都稍稍下移了一點:“自從小時候我父母忽然消失,我對一切的了解就完全靠自己摸索。”

事實上,關於人類世界的大多數常識,鄭賀今是來到長新、偶然遇見孫一丹之後才漸漸從各處學來的,在此之前,他隻是一個在山林中懵懵懂懂、四處溜達的、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甚清楚的家夥。

孫一丹在旁邊聽著,心中有些愧疚。聽到鄭賀今歎氣並不美好的小時候,他這個忽然搬走的家夥就像是拋下朋友去快活的罪人了,更何況就在幾天前,他還再次拒絕了鄭賀今的善意。

但是愧疚雖愧疚,就算再來一遍,孫一丹也不會選擇和鄭賀今好好成為朋友的,甚至會躲得更遠。看在老天爺的份上,他可不想再次卷入什麼說不清楚的事件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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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田歌的辦公室查看每個隊員的行動分布圖的話,就能看到魏雨朝離何過所在的地點是最近的了,然而還差幾個街角的時候,他的前進的速度卻忽然降為了零。

“怎麼了?”為了避免給直麵鄭賀今的何過帶來幹擾,田歌讓張全單獨開辟除了一條線路,在裏麵對魏雨朝說:“快一點抵達目的地。離你最近的檢察官也要至少十五分鍾才能到。把增援工作做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