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塔班把家裏的酒全拿了出來,把土土斯灌得爛醉如泥,然後就滿臉期待地進了徐初音的窩棚。
徐初音從手上除下一枚戒指,用幹枯的幹枯的細藤吊在他麵前,煞有介事地說:“你聚精會神地看著這枚戒指。它晃到哪裏,你就看到哪裏。”說著就開始晃動戒指。
塔班死死地盯著如鍾擺般晃動的戒指,有些迷惑不解:“光這樣就能趕走我身上的獸魔了嗎?”
“當然了,”
徐初音一臉神秘的肅穆:“草枯死之後還會長出來,海水漲潮後還會退下去。世上萬事萬物總是在不停地重複運動。我在通過它展示萬事萬物活動的規律,並以此喚出自然之神的力量,趕走你身上的獸魔……好了,你不要再多說了,聚精會神地看著這戒指,一點岔也不能打!”
塔班就聚精會神地看著戒指,一開始眼珠還能跟著戒指動,到後來就漸漸跟不上了。一般人長時間看著晃動的物體都會感到困倦。徐初音這是給他催眠呢。塔班很快就躺到地下睡得人事不省。
徐初音得意地看了看睡得像死豬的塔班,又得意地看了看窩棚外醉得人事不省的土土斯,踮著腳尖溜出了窩棚。她把腳高高抬起,輕輕放下,唯恐踩到了一根樹枝。等離開部落好遠,確定土人們聽不到她的腳步聲的時候才發足狂奔。
“哈,哈哈,哈哈哈哈……”徐初音逃到了熱帶雨林的深處,想著自己的神奇妙招,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笑聲在雨林回蕩著,很快便被雨淋吞噬得一幹二淨。
徐初音怯怯地閉上了嘴。從食人族那裏逃出來並不代表她就此性命無憂了。
她麵臨的說不定是更糟糕的境遇,說不定死得比留在食人族部落裏還要早、還要慘——天知道熱帶雨林裏有多少食人猛獸,說不定連食人植物都有!
這麼一想,徐初音立即覺得黑暗裏有無數眼睛在盯著她看,更覺得風聲中潛藏著野獸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