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雇主變債主
姚烈原輕鬆躲過，也被嚇一激靈：“瘋子。”
他嫌惡地看著光是站著就已經搖搖晃晃的顧言，扭頭衝站在那的男人點點頭：“走了。”
顧言見他走，想伸手拽住他。
她原本打算今天就算死也要捅姚烈原幾刀再下地獄的，誰料下在礦泉水裏的藥性實在太強烈，從車庫乘坐電梯到這裏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她已經在用盡全力強撐著意識清醒。
手伸出去的那瞬間，姚烈原早就大步邁出去，她一個踉蹌，頭朝地，又是結結實實摔在地上。
再度抬頭，入眼就是一雙鋥亮的皮鞋。
從在大山裏那一晚顧言就聞到來自他身上很不一般的香水味，此前顧言從未在他人身上聞過相似的味道。眼下她雖然腦袋暈，但基本的嗅覺還存在，眼睛也看得清。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麼。”他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蹲下，微微皺起眉頭。
顧言本想撇開他去追姚烈原的，但轉念又一想：“是你跟他串通起來往水裏下藥的？”
他看上去更像是在狀況外：“下藥？”
頓了頓，他又開口：“你一向對人如此不信任的麼？”
顧言懶得跟他在這裏耗，準備撐著起身時，他又從衣服內的口袋裏掏出折成好幾道的幾張白紙。
然後又一種跟人談生意的態度對顧言道：“你看上去不是很好的樣子，需要幫忙嗎，顧小姐。”
商人便是如此，想要做成生意，先製造需求，有了需求，才有交易。
他將那幾張展開，攤平，擺在了顧言跟前的地毯上。
顯然顧言瞧清了這是今天他要自己簽約的那份合同。
他甚至尤為貼心地特地給她翻到了最後一頁，落款處依舊空白一片。
“你要是沒跟他串通就先幫我報個警，不然手機借我用下也行。”
顧言自認為眼下不是談什麼交易的時機。
但他很一絲不苟地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支鋼筆，遞向顧言，“這裏全被包下場，恐怕打給誰都沒用。”
顧言啞然，自然是知道他們這些有錢人的手段。
起初她是伸手準備接過那支鋼筆的，誰料他甚是惡趣味地又將鋼筆往回挪了挪，用很平穩地口吻對她說：“告訴我今天早晨逃跑的原因。”
去接鋼筆的手顫抖得很厲害，顧言迅速將手縮回，嚐試著從地上站起。
期間他似乎是想伸手搭顧言一把，但在他的手伸過來之前，顧言就已經靠自己起了身。
她使勁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努力在組織語言：“周老板好像在調查我，連我欠錢八十萬塊都知道。”
“有證據麼。”
“沒有。我隻是覺得太巧了，正好阿宥的學校門口，又正好在我被人打的時候，又正好是，八十萬。”
“我隻是送妹妹上學而已。八十萬是我開給保鏢的基本工資。”
顧言尋思周氏集團出手倒是闊氣，給一個小保鏢開八十萬的工資。
“不過你的合同上的工資已經修改過了。”
他尤為貼心地給她翻到那一頁，指著上麵重新修改的數字：零。
看得顧言兩眼一蒙黑的程度。
“麻煩借我下手機，我要報警。”
“欠他的八十萬我已經墊上了。”
顧言滿不在乎，實際上她心裏有些不爽。無論是昨晚在包廂裏見到他，還是眼下。
“周老板這是什麼意思，好心幫我還債？”
她的話有些急促，有些模糊，主要是藥效上來，實在快要抵抗不住。
顧言支撐不住，往後退了幾小步。
又聽見這人對自己說：“準確來說，我買下了姓姚的那家放貸公司，所以現在，你的債主，是我。”
她閉眼，仰頭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