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呆坐在床上也不知道多久，直到咚咚的敲門聲傳來。左右查看，沒看見葉子禦，原來她已經回來了。不禁有點羞澀，但也有點小氣憤，葉子禦那家夥居然丟下她一個人就走了。
咚咚敲門聲再次傳來，嚴燕燕有點不耐地打開門，看見葉子晴探頭探腦地在那兒張望，馬上換上一張笑臉，。
“我哥沒在裏頭呀？”不好意思探頭進屋，壓低聲音詢問。剛看見哥哥出去了，但是她怕他折回來，等了好久才硬著頭皮來敲門。
“沒有。”悶悶地回答，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
“哦，”看來沒打斷什麼好事。十指交纏，糾結了好久，還是不敢開口。
看出小女生有心事，而且是那種不好跟父母和哥哥說的心事，於是主動側身讓她進屋。
“進屋說話吧，我的腳受傷了，總不好讓我罰站吧？”半開著玩笑，希望小女生不要那麼緊張。
“哦好。”嘴上說好，但還是回頭東張西望，確定沒有人看到她到這裏，才放心地進屋。
房間不大，隻有一張雙人床，一個衣櫃，一個梳妝台和一把椅子。而那把椅子上放著嚴燕燕要換洗的衣物，不好坐人，隻好坐在床上。
隨後進屋的嚴燕燕，看著小女生麵色桃紅，欲言又止，整整齊齊的床單都被她的手給抓皺了，了然於心，嗬嗬，情竇初開的小女生肯定遇上啥情感困難了。
坐到她旁邊，拉起她的手，打趣地說著：“再抓的話今晚我就隻有睡破破爛爛的床單了。”
意識到自己太過緊張而抓著床單，臉色更是紅得像番茄，急忙縮回手，退坐一步。
“小晴呀，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輕聲問道，就怕嚇著這個害羞的小女生。
“當然可以了，燕燕姐。”葉子晴受寵若驚。
“就衝你叫我這一聲‘燕燕姐’，說吧，有什麼事？雖然現在我的腳不方便，但是腦袋可靈光了呢。”不忘吹噓一下自己。
“可是……我……我……”囁嚅半天，就是不敢說出自己的心事，這可讓嚴燕燕有點受不了了，她是一個急性子的人，看見別人欲言又止，她可是比誰都著急。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彰顯個性的時候。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自在：“哎呀，跟我就不要客氣了嘛，有什麼問題盡管告訴我，保證讓你滿意而歸。”挺起胸膛，豪言壯語。
“燕燕姐……我……我……”我的媽呀，她還真不是普通的害羞，不僅害羞，而且沒膽。
“是不是感情的問題？”試探著詢問，既然不說，直接問還來得實在些，不然等她說出個說依然來，天都亮了。
一聽見這句話，原本就不知所措的葉子晴更是手足無措，一臉錯愕地看著嚴燕燕。
見狀，了然於心了。嘿嘿，她這個紅娘館的工作人員還真是盡職，休假中都不忘本職。
“好了好了，不要再張大著嘴，口水都留下來了。”調侃味十足。
她還真是好騙，馬上用手背擦拭嘴角，發覺自己上當了，嬌嗔道：“燕燕姐，你取笑我。”
“小女生長大了，有心上人了是吧？你爸媽跟你有代溝是不是？而你哥根本就是個二愣子，跟他說還不如跟棵大樹訴說來得實在。”一一分析他們家的情況，還真的是很透徹。
“我……我……”半天也沒有我個東西出來。嚴燕燕看得心都悴了，‘皇帝不急太監急’肯定就是說的他們兩。
“那換我問你吧。”還是她主動一點的好，不然她們今晚就不用睡覺了。“他叫什麼名字？”
“高林。”聲音細得像蚊子，但是耳尖的嚴燕燕還是聽到了。
“高林？唔……有點熟悉。”咋一聽這個名字還真的是很熟悉，嚴燕燕偏頭苦思，一時又想不起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是我哥的好朋友，也是小美的哥哥。”小聲解釋道。
“哦，原來是他呀。”拍著自己的腦門，恍然大悟，不就是剛才打斷她和葉子禦的人嘛。用她那小得可憐的腦容量去努力搜索他的樣貌，可搜索引擎就是沒有那結果。聳聳肩，算了吧，他長什麼樣跟她有什麼關係。
“那你到底喜歡他什麼呀？”不會是像小美對葉子禦一樣的迷戀吧？哇塞，他們這兩家還真的是很特別耶，怎麼都是自己妹妹喜歡對方家大哥的？搞不懂，這根本就超出了她的腦負荷嘛！
“什麼都喜歡，不管是他的缺點還是他的優點。”一說到自己的心上人，小晴就就沒那麼害羞了，反而是找到了個可以交心的體己人，急於想分享自己的秘密。
“什麼都喜歡，那還得了！”不可置信，一個小女生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她到現在為止都還很不習慣葉子禦的木訥老實呢，雖然那是他唯一的一個小缺點。
“就是呀，我也覺得不太好，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了自己。他的笑，他的怒，還有他的認真專注，都好迷人喲。”臉上露出粉色光芒，讓嚴燕燕看傻了眼。
“哇塞，小晴，你長得真的很好看耶。”這是她心裏想的，沒打算說出來，可是自己卻脫口而出。
“燕燕姐……”雖然聽過很多這樣的讚美了，但是還是很不習慣。捂著臉，不敢見人了。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長得美美的？難道你的高林哥會喜歡一個臉麻子或是皮膚黝黑、高壯得嚇人的女人嗎？我跟你說，男人呀，都是視覺和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隻要你好好把握這兩點，我保證高林手到擒來。”輕怕葉子晴的肩膀，信心滿滿。
“真的？”欣喜地看著嚴燕燕，好難想象高林眼睛發直地看著她的樣子喲，撲哧一聲笑。
“當然了，相信我嘛。好了，現在你跟我說說具體情況，我們好製定戰略方針。”於是兩個女人就在屋裏商商量量直到天色泛白。終於，葉子晴滿臉喜色，開心地離開了。
“咚咚咚。”擾人清夢的敲門聲真的很討厭。扯過被子蒙住頭，繼續呼呼大睡。
門外的人不死心，繼續發出噪音。燕燕發出呻吟聲：天啦，這麼大清早的是有什麼事呀？
“燕燕，醒了嗎？”葉子禦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來了來了。”閉著眼睛，迷糊地下床，卻被不知名的東西擋住去路，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倒了下去，發出好大的聲響。
這下可清醒了，憤然地睜開眼睛，原來是你呀---床腳，扭曲著一張臉，打算好好地跟那個不識趣的東西算賬！
在門外的葉子禦聽見屋裏這麼大的響動，也管不得什麼男女有別了，扭動門把手，迅速衝了進來，還不忘高聲詢問：“燕燕，你在哪？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這裏。”沒好氣的聲音從床後傳出來。
兩步跑到床的另一頭，才看見燕燕居然躺在床底下，神情狼狽。可是，葉子禦居然就傻不啦嘰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最後隻覺得全身的血一股腦兒往上冒，鼻血也流了出來。
天啦，她的睡衣也因不雅的姿態而往上撈，露出雪白養眼的大腿，還有白色底褲。這不是引人犯罪嗎？慌忙用手捂住鼻子，轉身就拔腿落跑，生怕燕燕瞧見自己的失態。
“喂，葉子禦，你去哪兒？葉子禦！你給我站住！”可是叫破喉嚨別人也不甩她。
本以為葉子禦會扶她站起來的嚴燕燕，她的腳實在是有點痛，左等右等都不見人。火氣滿腔沒處發泄，隻好扯破嗓子求救，目的是把全家人都叫來，好好地批鬥批鬥他：“喂，有沒有人呀？葉子禦？葉子禦？……”
想當然，整個屋的人都被她的魔音吵醒了，不一會兒已齊聚到她屋裏，可是卻沒有葉子禦。連蓮瞧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兒居然躺在地上，慌忙和子晴兩人把她扶起來，不覺好笑：“這麼大的人的，睡覺還會掉到地上去呀？”
嚴燕燕誇張地在那兒齜牙咧嘴，探頭探腦，沒看見目的人，隻好向連蓮撒嬌：“還不是葉子禦那家夥惹的禍，一大早就來叫人家開門，結果人家沒睡醒嘛，而且腳也受傷沒有好，當然一下就掉地上了。最可惡的就是他了，明明都進來了，也看見我趴在地上，卻又莫名其妙地跑開了！怎麼叫也不回來！哼……”
聽見嚴燕燕的抱怨，連蓮也真的是吃了一驚：兒子不是這樣的呀？但也不好在媳婦兒麵前替兒子平反，隻好出言安慰道:“真的是那樣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他。”隨即轉移話題：“你的腳怎麼樣了？剛才是不是又弄傷了？”說著就抓起嚴燕燕的腳踝看起來。
本來以為沒事的，卻聽見連蓮在那兒大聲嚷嚷：“哎呀，又腫起來了啦。這個子禦也真是的，怎麼沒好好照顧你呢？”
轉過頭向子晴吩咐道：“小晴，快去拿冰塊，給她好好敷一下。老頭，去叫老李來一下，幫她好好看看，好好的一個姑娘，腳可不能廢了。”
嚴燕燕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腳真的是腫得都快成一個大蘿卜了，難怪會有點痛呢。這下可好，昨晚睡覺前還想叫葉子禦陪她好好逛逛呢，現在肯定是不行的了，不讓她呆在床上就好。
“來來來，把腳抬起來。”拿起冰塊，子晴小心翼翼地敷在燕燕腫得老大的腳踝。
“撕，好痛。”一股錐心的痛傳來，讓她不自主往回縮，卻被子晴緊緊拽住。
“再忍忍，一會兒就好。”關心的口吻，動作也更輕柔了，“你看你，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哥哥也真是的，明知道你腳受傷了，還讓你走那麼多路。所以從現在開始，你最好都不要走出我們家門，有什麼要買的話就告訴我就行了，要出去的話也一定得哥哥陪著，一個人出去我們可不放心……”絮絮叨叨，子晴原來也是一個長舌婦。
撅著一張紅唇，皺皺可愛的鼻子，沒有反駁，腿是她自己的，人家也是為了她好嘛。
“你哥呢？”從那時候就沒見到到人影，也不知道去哪兒了，不會是扔下她一個人上山了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去上山了吧。”頭也不抬，繼續手上的工作。“所以，以後自己一定要小心呀，不然受罪的可是你自己。”得出結論。
“好了好啦，你可真囉嗦。”胡亂揉著自己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心裏樂開了花：現在看起來肯定很狼狽了吧？我就不信，你葉子禦還真的是張膽了哈？
“小晴，你哥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咦，你不知道嗎？”子晴很是詫異，燕燕姐都不知道嗎？
“拜托，我和他才第二次見麵，哪有機會問他。”翻著大白眼，嚴燕燕在這一瞬間也突然覺得有點錯愕：他們是不是進展得有點太快了？
可是沒兩秒鍾，自己又推翻了先前的想法：好東西就是要先下手為強，不然到時候被別人撿了自己就在那兒哭都沒地兒呢。
殊不知自己的話讓葉子晴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媽呀，燕燕姐和哥哥也太神勇了，隻見了兩次麵感情也能如此的好，看來她真的得好好向他們討教討教。
於是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把葉子禦的電話號碼一股腦兒背給她聽，嚴燕燕用手機輸入他的號碼，準備給他來個“驚喜”。
撥號，接聽。劈頭就隻有一句：“葉子禦，限你在半小時之內到我房間，不然你就再也不用來了。”好幹脆的掛掉，一臉的奸笑著，扭頭，才看見子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怎麼了？我嚇著你了？還是我臉上有髒東西？”伸手去揉自己的臉，擔心這大清早的沒機會洗臉，肯定是有眼屎呀什麼的。
半響沒有得到回應，隻好兀自在那兒抹自己的臉，不會真的是有眼屎吧？好破壞她的形象喲。
終於，在她的手把臉都摸了個遍，子晴的聲音傳來了，是驚喜也崇拜，還帶著點不可思議。
“我好佩服你喲燕燕姐。你都不知道我哥那個人呀，平時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可是隻要他在工作的時候，連我媽都不敢去打攪她耶，而你居然敢用那種口氣跟他說話！嘖嘖，好勇敢喲。”說著說著居然還搖頭晃腦起來，表示她有多麼的驚訝。
她怎麼聽起來有那麼一丁點兒的挖苦意味兒呢？算了，她就當那是一種讚美吧。
當然了，葉子禦在二十五分鍾的時候在站在了嚴燕燕的房門前，卻隻敢一直在那兒轉呀轉，不敢開門走進去。
終於還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哥，你再不進去就過了三十分鍾了。”子晴好心地提醒他。
隻看到葉子禦有好一秒鍾的呆愣，隨即停下轉悠的腳步，定在門前，手握在門把手上，像是遠赴戰場的戰士，心一橫，頭一硬，大歎一口氣。
先是輕輕在門上敲了兩聲，得到進屋許可之後，再扭動門把手，直到關上門，葉子禦都還可以聽見自家妹子咯咯的笑聲。
屋裏放著輕柔的音樂，窗簾半開，照進一束束金色的陽光。嚴燕燕半躺在床上，背後墊著兩個柔軟枕頭，手裏捧著一本書，好不悠哉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