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警察這會兒喊武壯出去,那是要把他送去“采石場”服刑。
武壯心知肚明,應了警察一聲,衝小毛崽笑了笑便向鐵門走去。可是走了兩步,驀然想到什麼,轉向騙子和老狗,瞪著眼,指著兩人的鼻子,沉聲警告道:“再敢欺負小毛崽,老子扒了你們的皮!”然後走出了鐵門。
這才剛剛認了個大哥,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為自己出頭的大哥。可眨眼工夫,大哥就要走了,要去那該死的采石場勞改,而離開自己。就像是中了頭獎,拿著彩票興致勃勃去銀行兌現取款,卻被人說彩票是假的,唉,真是悲催啊!
小毛崽跟到鐵門前,雙手抓住鐵拉杆,一陣心酸難過,眼睛裏已噙滿淚水,連喊了幾聲,“大哥,大哥……”最後,那豆大的淚珠兒便從臉上滾落了下來……
可小毛崽萬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那騙子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抓住他的後領用力往後一扯。小毛崽踉蹌一大步,險些跌倒,趕忙掙開他的手,叫道:“騙子,你幹什麼你?你還敢動老子?”
騙子獰笑著說:“不敢動你?哼哼!”揚手就是一拳打了過去。
見狀,老狗一驚,忙抓住他的手,勸阻說小毛崽已經有小武子罩了,咱哥們可不是他的對手呀!算了,還是放這小子一馬吧。騙子卻囔道:“你聾了?沒聽他說,他要去采石場嗎?去采石場的人最少也是五年。”
老狗沉聲說:“也有一年就出來的啊!再說,他的名聲咱哥們也惹不起呀騙子!他隨便放個風出來,咱都要夠嗆。”
眼瞅著老狗對武壯顧忌膽怯的樣子,小毛崽得意地笑了,“嘿嘿,真好笑!”
不料,騙子見了頓時火冒三丈,惱羞成怒,叫道:“他媽的,老子栽到小武子手裏沒話說,認了。可這家夥,一個小混混,他算老幾?不就是剛認識了小武子嗎?你看他剛才那囂張的樣子,就想飛天了?也敢對咱們動手動腳。這要是傳出去了,咱哥倆還能混嗎?”說完,他推開老狗,一把抓住小毛崽的胸口,凶巴巴的瞪著他,“真好笑,老子今天要你他媽的真好哭!”又是一拳打了過去。
小毛崽側頭一閃,反手就是一拳打到了騙子的腮幫子。
騙子做夢也沒料到小毛崽會還手,不禁一愣,“好啊,你還敢還手?”於是衝上前,更加猛烈地對他拳打腳踢……
說來還真怪,這會兒的小毛崽與剛才跪地求饒的小毛崽居然判若兩人,也不知從哪兒生出了那麼一股子勇氣,竟頑強反抗起來。隻可惜他畢竟年幼,根本不是騙子的對手,被打得那個慘啊!最後他索性停住手,頓起秀眉衝騙子大囔:“好,老子不動,你有種今天就打死老子,等我大哥出來,老子再找你接頭,剁了你!”說到後來他已是聲色俱厲,嘴唇因為太過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
聽著,瞧著,騙子更加惱怒了,“剁了我?!他媽的,老子今天就打死你這個B崽子!”揚手就是一耳光煽了過去。
小毛崽當真矗立著不躲不閃,底氣十足,連連大叫,“再打!再打!有種今天就打死老子!”
這騙子也不含糊,連煽了小毛崽八記耳光,把他的半邊臉都打腫了,手都打軟了,卻見小毛崽依然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更加氣急敗壞,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出雙手死命掐住他的咽喉推到牆邊,按在了牆壁上。
小毛崽本能地雙手抓住他的手臂使命想扳開。但騙子這會兒也是急紅了眼的用力實在太大,小毛崽根本就扳不開,沒一會兒,就見他無力地垂下了雙手,吐舌流口水,翻起了白眼。
這時,站在一邊的老狗嚇壞了,趕忙上前拉騙子的手,勸道:“快放手呀哥們,他翻白眼了,快沒氣了。”
騙子這才咬牙切齒罵罵咧咧地鬆開了手。他手一鬆,就見小毛崽順著牆壁軟綿綿地倒了下來,一倒地身體就痙攣了幾下,爾後大口大口地喘氣。
瞧著小毛崽的摸樣,老狗倒吸了口冷氣,歎道:“好險啊騙子!”
騙子不語,瞪著小毛崽氣得也直喘粗氣,罵了一句,“他媽的”。不一會,小毛崽恢複過來,用衣袖擦了一把咀角上的口水站了起來,猛地指著騙子叫道:“騙子,你這個B崽子,你沒種!我小毛崽總有一天會找你接頭的,你等著就是了,哼!老子非滅了你不可!”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往牆上一靠,再也不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