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洪玉不是別人,正是當年的金玨。
她原地站著沒動,兩眼卻直盯著向前飛的臉,抬手推動了一下鼻子上的眼鏡。然後緩緩皺起眉頭,目光逐漸變得驚異、緊張起來。片刻間,她的神情又變得無比的激動和喜悅,壓抑不住張嘴便要喊。
哪知,還沒等她喊出聲,就見元丹丹已跑近了向前飛,甜甜地叫了聲:“前飛!”
見此一幕,洪玉仿佛忽然從山頂跌入穀底似的,表情刹那間變得十分茫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幾分痛苦,在心裏喃喃道:“前飛!向前飛,他是向前飛?!不是小武子,不是……”
這時,國強和東子走了過來,問小毛崽,到底怎麼啦?好好的咋把錄音機給關了?一少女卻氣憤地罵小毛崽:“你神經病呀你!”
小毛崽把眼一瞪,壓低聲音凶道:“你叫什麼叫?這是我大哥!”
一聽是“大哥”,那少女和國強、東子立馬不敢吭氣了。
自小毛崽在拘留所巧遇向前飛,認其做了大哥,搖身一變,不再是從前那個人見人欺的小混混了,尤其是參加工作以後。自然,國強和東子也大沾其光,腰板硬直了許多,那個神氣呀,走路都大擺手了。不過,他兩人對小毛崽的脾性和義氣了如指掌,曉得這家夥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他大哥,對大哥那是絕對的敬若神明,不敢有絲毫的違背,也不容任何人衝撞。
可是,那少女叫英子,是東子請來參加舞會的,她哪曉得這些?於是很不以為然地說:“大哥又怎麼啦?大哥也來跳嘛!”
這叫什麼話?居然敢不把我大哥放在眼裏?小毛崽那個氣啊!真想給她一拳。但她是東子的女朋友,再說大哥也在,豈會容他放肆?於是,他強忍住了,抬手一撥英子,“死開死開!”
眼見小毛崽生氣,動了手,東子暗叫不好,立刻也拉起英子的手,把她給拽開了,一個勁的跟她解釋,並埋怨她不懂事,是個木瓜腦子。要知道,他和國強在心底裏也是把小毛崽當成大哥的,不容冒犯。
沒料想,向前飛卻製止了東子,然後很有風度地對小毛崽說:“開吧小毛崽,讓大家跳。”
小毛崽求之不得,說了聲“好咧!”樂得屁癲屁癲地跑去開了錄音機。向前飛又轉向扁頭,手搭在他肩頭,低聲說:“不要玩得太晚了。注意別出事。”
話音剛落,音樂便又響了,大家又回到中間瘋狂地跳了起來。
“前飛,”元丹丹靦腆地叫了一句。
“哦,你也來了。”向前飛禮貌性地說。
“前飛,”元丹丹有些羞澀地說,“我們……也跳吧。”
“你跳吧,我想休息,不好意思哈。”向前飛淡淡地說道,然後看也不看她,同時也沒看在場的任何一位女性,經過劉霞、於萍、洪玉等人最後向樓梯方向走去了。
元丹丹想喊又沒敢喊,望著向前飛的背影,一臉的尷尬和傷心。
洪玉也用驚異的目光追隨著向前飛的身影,直到他走近她,在距離她兩步之遠的地方經過,離去……
洪玉屏住了呼吸,臉上布滿了濃重的疑惑,卻沒有喊叫。她終於不敢斷定這個與自己擦肩而過,剛剛上樓去的,臉上有一道疤的人是否就是她心目中朝思慕想的那個小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