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喜形於色,忍不住向十六王爺走了幾步,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問道:“他……還活著麼?受傷重不重?”
十六王爺說:“不知道。我隻知道他多半是被捉去了後山。九嫂,咱們先把你方才受傷的地方包紮一下,再一同趕去雲南,怎麼樣?”
那女子自然點頭,她旁邊的人卻都有些不太信任十六王爺,無奈她已經上了車,也隻好跟著一起跳上車去。
此時人數太多,十六王爺故意將那群黑衣人分開,隻留下三個人和那醜臉女子跟我們同車,剩下的分散在兩輛車內。那些黑衣人雖然不願意,但是那個女子仿佛並不在意自身的安全,一句話都不說,也隻有依照十六王爺說的坐了。
馬車又開始行駛。為了追趕楚王的車隊,馬車夫將馬兒趕得飛快,黑衣女子坐在兩個同伴中間,一句話都不說,隻是呆呆地摸著手上的一串明黃色的珠子。那些珠子個個瑩潤明亮,卻看不出來是什麼質地。
十六王爺假裝掀開簾子看風景,悄聲對我說;“見鬼了,這位還真是正牌的九王妃啊。連九哥的禦天珠都在她手上。”
禦天珠?什麼玩意兒?
十六王爺看我一臉大惑不解,便伸出左手,捋起袖子,隻見他的手腕上也戴著那樣一串珠子。他低聲對我解釋說:“凡是親王都有。”
“九嫂,”他忍不住對那個女子說:“九哥是在鮮卑遇上您的麼?那時候就結親了?”
那女子搖了搖頭,說:“你九哥年幼時被你們的父皇押在漠北時,就認識我了。你們的父皇攻打漠北的時候,是我家裏人幫助他逃走的。後來他到了鮮卑,我們就斷了來往,直到他回朝,才開始尋訪我,在他被封為遼東王的那年,我們成親。”
我不禁愕然,心想如果她是在九王爺患難時就與他成親的,那還不足為怪;可是九王爺偏偏是在位極人臣之後還念念不忘,自己做了王爺,卻要娶一位朝廷欽犯做王妃。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九王爺的時候,他一身白衫飄飄,站在千軍萬馬中,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尊貴與豪邁;在益州城樓上,他蒼白而瘦削的麵孔曾經讓我覺得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男子。眼前的這個女子,整日麵對這樣一個王者,卻偏偏容貌已毀,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
剛剛想到這裏,就聽見那女子謙和地對十六王爺說:“王爺,不用再叫我九嫂,我已經不是九王妃了——應該說,我從來就不是九王妃。”
我和十六王爺都吃了一驚。隻見那群黑衣人竟異口同聲地用責備的口吻說:“王爺說過,您永遠都是九王妃。放棄這個稱號,就等於對他不忠。”
那女子搖了搖手,苦笑著說:“罷了,以前的事……還說它做什麼。”
我和十六王爺心裏疑惑,剛想追問,卻聽見有個侍衛前來報告說:“王爺,我們在方才楚王的手下反複搜尋的地方發現了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