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八王亂 第二十回 孤城落日,心腹背離(下)(1 / 2)

再往前走,就是空曠荒涼的區域,這一帶幾乎沒有牧民居住,草也不多,隻有荒涼的草皮和石塊。

“那城池呢?”我問。

他隨手朝前麵一指,我倒是吃了一驚:那也算是城池麼?

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土夯成的建築,也有城牆的樣子,不過規模很小,遠遠稱不上是一個城池,倒像是一座監牢,或是守軍們的臨時駐紮之所。

“這是我呆了好幾年的地方。”九王爺麵無表情地說,“以前……這裏還要荒涼。看現在的樣子,這裏還算是有些人煙了。”

什麼?這裏是他小時候住過的地方?

我不敢說話,看著他眼睛中表情複雜,往事仿佛一幕一幕地在他眼前出現,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悲傷。

那城牆漸漸靠近了,他低聲說:“這裏,叫做牢城。”

牢城?這不是讓他坐牢的意思麼?

那暗褐色的城牆慢慢矗立在我麵前,也許是因為壓迫感,也許是因為近距離地去觀看它,我隻覺得那城牆似乎高得連鳥兒都飛不過,厚重而粗糙,完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九王爺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麵前的城牆,低聲說:“都沒變。”然後他轉過頭來對我說,“走吧。進去。”

單單看著城牆的外表,還不足以想象裏麵的情況。我們沿著洞開的大門往裏走,隻看見裏麵空空蕩蕩,沿著牆體鑿有許多小房間,都是局促窄小的樣子,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九王爺看我一臉茫然,便解釋說:“這裏的首領每個月都會派人輪班來看守我,這就是那些看守住的屋子。”

一邊說,他一邊領著我穿過廚房,來到一個扶梯前。梯子傾斜著靠在牆上,通向上麵那一層。整個“城”中,隻有通過這個梯子,才能上到第二層去。

“那上麵是我的囚牢。”

九王爺望著那梯子,低聲說:“住在這裏的幾年中,我隻從梯子上下來過不到五十次。餘下的時間,每天都是在屋子裏麵發呆,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活下去,還是索性死了的好。後來我想通了,每日在房間裏練習功夫,一有機會,便出去騎馬。”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很難想象一個少年在漫長的歲月中,獨自一個人呆在這樣艱苦荒涼壓抑的環境中。更何況,他還曾經是一個養尊處優,錦衣玉食,享受萬千寵愛的皇子。難道他的父皇就一點也不關心他的死活和生活麼?我剛想問,卻又覺得明顯沒有這個必要。當年那個北朝皇帝自然是認準了黃天羲不是他的兒子,才會將他送來此地,作為借兵的人質。

九王爺慢慢地爬上梯子,我也跟在他身後,上到一半,他忽然轉過身來對我說:“不用上去了,滿是老鼠什麼的,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