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
那樣一種尖利的疼痛,從我背後傳來。
一種滾燙的液體順著背後蜿蜒流下。
我伸手摸過去,發現一根長長的羽箭插在我的身後。
伯陽王須發皆白,卻矯健如同年輕人一樣,跨步朝我身後奔去,同時大聲吼道:“何人?”
沒有誰應聲。
我支撐不住,倒在地上,伯陽王卻自顧自地往不遠處走去。
“哼,逃得好快。”我聽見他冷冷笑道:“這豈不是此地無人三百兩?”
後背的傷口陣陣作痛,我強忍著背後的疼痛,橫下心來,一把將箭頭拔下。那是一種淡青色的羽箭。這種羽箭讓我一下子想起來了:使用這種淡青色的箭頭的人不正是黃雲展手下的那兩個古怪劍客當中的一個麼?!他們曾經跟隨著黃雲展來伯陽王府救我,其中一人使箭,一人單手拿三柄劍。
“來人!將大夫們叫來,給公主裹傷。”
直到這個時候,伯陽王才冷冷地開口下令。
“是你二公子的人。”我冷笑道:“王爺,看來你身邊也並不平靜啊。”
他站在那裏,沒有說話。我後背的傷口疼痛得很,我忍不住咬緊了牙。
當伯陽王轉過身來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蒼老而憔悴,冷漠地笑道:“這世上誰都不能信任,任誰都不能信任!”
那是你工於心計的代價。當你放下一切計量的時候,別人也會對你失去戒心,當你工於計謀的時候,別人也沒有選擇,隻有這樣對待你。
“兒子……媳婦……屬下……”他一個人喃喃自語道:“沒有一個人可以信賴的。”
背後的疼痛幾乎讓我停止了呼吸,山崖下終於有個士兵領著大夫匆匆忙忙地奔上山來,手足無措地對我說:“公主……這個……這個……王爺,應當送她到房間之後再……”
我抬起頭來,看見晉王爺的人馬將這座山圍得更加緊了。不知道叢嵐和我母親他們是否來得及逃下山去。心裏這樣焦急,旁邊那個大夫還在羅羅嗦嗦地說要我回房間,叫來使女,再行包紮。
“閉嘴!”我斷然回過頭去,惡狠狠地說:“就在這裏包紮。傷口不深。”
那大夫驚慌地看了我一眼,不敢多說,隻好跪下來輕輕撕開我背後的衣服,慌慌忙忙地進行包紮。
“王爺,我們來談個交易如何?”我忍痛說:“你將我的人護送出去,我來幫你拉攏那八十萬大軍。”
“你?!”伯陽王的眼睛如同一個深井,深深濃濃地透著對我的不信任。
“既然我的手鐲在他們那裏可以作為一個信物,那麼我親自與他們聯絡,豈不是更加能夠得到他們的信任?孫廣田已經在晉王爺的手中,王爺不妨答應與晉王爺聯手,讓我來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