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暴虐,殺父弑君,天地不容!”
那四個人站在那麼可怕的核心,竟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著我們這邊喊道。
他們的聲音,穿透了那麼遠的距離,到達了這邊,雖然微弱,但是卻讓我們聽得清清楚楚。
我親眼看見皇上的眼睛眯了起來,手中的扇子也停止了搖動。
城牆上的守兵們表情尷尬,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有木然裝作沒有聽見。
“殺!”
他隻說了這麼一個字,然後就是萬箭齊發。
那四個人,最後竟然是半跪著死在當場。
那一幕,成為我後來幾天幾夜的噩夢。
這一幕,讓我真正意識到,九王爺已經成為了一個帝王,他的心中,第一位是他的天下,而不是任何其他的東西。
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王爺了。
我看著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不過此後一段時間,倒也算是風平浪靜。皇上對我很好。天下太平。
深宮中的日子,就在那樣的平靜和溫暖中度過。
所有人都對我尊敬有加,沒有人能夠傷害我,沒有人再對我有什麼過多的要求,很多事情,隻要不是朝廷大事,皇上都交給我做主。
這種日子,讓我過得非常幸福,同時卻也有些疑問: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嗎?或者說,現在真的沒有人能夠傷害我們嗎?
我雖然擔憂,雖然不安,但是我身邊除了決定怎麼陪皇上消遣開心之外,就沒有更重要的事情了。我在這樣的平靜中漸漸忘記了恐懼和擔憂,直到那一日。那一天,皇上對我說,拓跋部前來投誠。
拓跋部?
“明日晚上拓跋雄將帶著女兒抵達京城,我會在宮中賜宴,讓他們在京城盤垣數日。”
拓跋雁……
聽到這個名字,在十六王爺羅河口大戰之後,就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聽說她回了拓跋部。
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我被十七王爺踢倒在雨中,然後十六王爺救醒了我。我醒來之後的那個下午,和拓跋雁、九王妃一起在回廊下喝酒,我還記得那個清秀可愛的女子看著十六王爺時的目光。
“皇上,”我笑著說:“我和拓跋雁也算是有過幾麵之緣,到時候能讓她到我宮裏來麼?”
他抬起頭來,有些啼笑皆非地說:“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她一早就讓人用快馬送來了信和禮物,專門有一份是給你的。”
給我的?
我一時竟然怔住了,他笑吟吟地叫人進來,將一個小小的錦盒和信封都交到我的手裏。
“左不過是什麼胭脂水粉珠寶釵環之類的玩意兒。”他笑著說。
我覺得不是。
那個錦盒和信封,在我手中沉甸甸的。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最後才終於下定決心將它們拆開。
信中隻有一張紙,紙上赫然竟是一行血書:“血債血償。”
我嚇了一跳,立刻站了起來,九王爺在旁邊立刻問道:“怎麼了?”
我來不及回答他,趕忙將那個錦盒拆開,隻見那裏麵隻有一幅畫軸,畫軸上有兩幅畫,第一幅畫裏,有一個穿著戰衣、虎背熊腰的漢子,從使臣的手裏接過了一個卷軸似的東西,那上麵有兩三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