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靜謐無聲的鐵牢裏,一個身穿白色素衣的女子正坐在床上,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窗,天上繁星點點,她心裏的思念綿綿。
兮洋,你在哪裏?為什麼還沒有來救我,雲兒還好嗎?
江心雅一想到這麼多年都沒有再見到她的雲兒,心裏就十分難受,眼看著清淚就要滑下來。
“心雅,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嗎”?
聽見這刻骨的聲音,江心雅看也不看他,盡自沉迷在自己的世界裏。
“心雅,這麼多年了,你就算恨我,也該恨完了吧,十幾年都過去了,為什麼你還不肯原諒我”。
“你出去吧,我不想見你”。
嗬,依舊的麵無表情、聲音木訥。
雖然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每次親耳聽見心愛的人這樣說,杜陵的那顆逐漸蒼老的心,也會硬生生的疼痛。
“過幾天,我就會帶雲兒來看你,所以,你趁著這幾日,好好調養一下自己,不然你這幅清瘦的模樣,雲兒見了也會心疼的”。
雲兒?我的雲兒?
“你找到她了”?
杜陵看著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著自己笑的江心雅,頓時開心的連計劃都忘了。
“是,我找到她了,過幾天就可以帶她來見你,她一定也。。。。。”,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對兮妖雲做的事,看著江心雅那耀眼的笑容,這一刻,杜陵真的心虛了,“總之你好好的調養身子,你不久一定會見到她,我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說完杜陵就匆匆的離去了,而江心雅卻沉浸在了即將就可以與兮妖雲相聚的期望和歡喜中,絲毫沒有不安的預兆。
王宮,顏銘的寢宮裏,一個雙鬢已見花白、臉色蒼白的男子正拿著一張金黃色的絲綢手帕捂著正在劇烈咳嗽的嘴。
殿門外,隻有一兩個侍衛走來走去,彼此巡邏著。
“母親,現在正是我們進去的好機會,原本以為要讓李浩離開會多花一些心思的,沒想到他家的夫人正在此刻生病,真是天助我也”。
鄭雯雯看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紕漏之後,才想著暗處揮了揮手。
一隊穿著鎧甲、拿著長劍的護衛從暗處走出來。
“你們將這金寧殿包圍,任何人都不得進去,就說是聖君的旨意”。
“是,王後”。
得到母親的認可之後,顏瑾年才才推開殿門,堂堂正正的走進去。
然而正在拚命抑製身體裏劇毒的疼痛的顏銘聽見殿裏有異樣的聲音,抬起頭往床外看。
輕薄的床幔在這夜裏,似有似無、讓人看不清任何的東西。
“是誰在外麵。。。”?
顏銘集中精力傾聽著外麵的人的呼吸聲,起初還有一些擔心,後來低頭一想,瞬間便明白了過來。即使這樣,顏銘也沒有說話,他在等待著那個人先開口。
靜靜的夜、輕輕的呼吸,終於鄭雯雯忍不住了,於是先開口道。
“聖君,是我”,她這樣說著,腳步也移動到床畔,用一雙纖柔的手撩起床幔,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臉虛弱的顏銘,她修長的眉頭稍稍鄒了鄒。
顏銘,如果你看得見我為我們的兒子所做的一切,如果你真的看得見,也許我今天也不會這樣逼迫你、毒害你;可是你的眼睛在慕容顏霜死後,你的眼睛也跟著瞎了,連你跟她的兒子你都看不見了。。。
“顏銘,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將聖君之位傳給了顏瑾燁”?
“如果是,你又準備怎樣”。
“哈哈。。。哈哈。。。。”果然是他麼?不管是誰都輪不到我鄭雯雯的孩子麼?
想到這裏,鄭雯雯心中一痛,身體一個不穩就跌坐在了床邊上,顏銘看著這般模樣的她,突然想起了鄭雯雯年輕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是一個心思單純、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隻是為了我,入了這深宮大院,漠了昔日的笑顏,變得自私殘忍起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雯雯,如果你是帶著老三前來探望我的話,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就算老三成不了聖君,他的將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鄭雯雯聽出來這是顏銘給他們的一個機會,最後的機會。她轉過身看著站在幾步之遙的兒子,見他的眼神之中的堅定,又想了想這些年自己所受的苦,想到顏銘對自己的殘忍,剛剛柔軟的心又變得堅硬起來。她抬眼看著她的兒子,說道:“皇兒,你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