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怒吼一聲,仗劍迎上,龍昱昕舍下那男人,向著玉歌跑去。
床上,玉歌痛苦的細細踹著氣,卻不敢亂動。
她的四肢,均被四道極其容易忽視卻非常鋒利的刀絲纏緊,連同脖子一起,都繃得極緊。
如若不動,她身上的平衡不易打破,她完然無恙,若是有任何一個外力來打破這種平衡,她不是斷手,便是斷腳,或者……是斷命!
就如同剛才那般,她才剛剛喊了兩個字,就已經被勒緊了脖子,鮮血橫灑!
龍昱昕頓時驚顫。
他呆呆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愛人,卻仿佛遠在天涯。
剛剛才找到了她,難道就又要失去麼?
“玉兒,你……”
他手慌腳亂的想要幫她解下那刀絲,卻發現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用力不勻,然後,不僅沒有解開,卻又更加深了一層她的痛苦。
“唔!”
玉歌悶哼一聲,感覺著生命的流失。
她不能說話,隻是滿眼震驚的看著他。
他的頭發,頭發……為什麼全白了?
“玉兒!我,我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的!”
龍昱昕淚意四竄,他壓低著嗓音,“玉兒,小寶找到了,小寶在等著你,你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身後的刀劍相擊聲,越來越重。
他聽不到,厲吼一聲:“百裏溪!拿鐵剪來!”
既然無法解開,那便先行剪斷。
他相信,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的!
“皇上……”
百裏溪臉黑的上前,“這裏,找不到鐵剪!”若著殺候。
本是輕裝出行,哪裏會料到是如今這個局麵?
鐵剪?
怎麼可能會有!
“噗!”
一聲刀劍入肉的聲響,落秋將那個男人製住,看也不看的扔到一邊,任由兵士押上,便急急去看著玉歌。
“皇上,娘娘怎麼樣?”
這話剛一出口,便呆呆的愣住。
這是怎樣一種場麵,要五馬分屍麼?
這麼細的刀絲,已經深深的嵌入脖子裏,血絲溢出,想想就知道有多疼。
再看,她的四肢,均也被刀絲捆著,因為已經打破了彼此間的平衡,也同樣的陷入肉裏。
落秋打了個寒戰,不敢再想。
他猛的回頭,一把提起那個受製的男人,怒吼道:“說!怎麼打開?!”
刀劍不行,鐵剪沒有。
真的就束手無策了麼?
“哈哈哈哈哈!想救她?除非我死!”
胸口中了一劍的男人,瘋狂的大笑出聲。落秋頓時一僵:“是……你?”
臉色忽然煞白,他後退一步,慌亂的看向龍昱昕。
龍昱昕猛然回首:“龍子謹?!”
知道他沒死,卻沒想到,居然竟會藏在這裏!
“什麼?皇……”
百裏溪震驚的出聲,剛剛一個字,又猛然頓住。
落秋臉色複雜的咬咬牙,揮手,將那些隨行的兵士出去,給百裏溪使個眼色。
倆人一同出手,將所有人等,滅口當場。
“哈哈!”
龍子謹單膝跪地,臉上染著瘋狂的鮮血:“龍昱昕!你不是很好嗎?你不是很能耐嗎?你弑君罔上,你謀朝篡位,你難道還怕什麼天下人知道嗎?”
“你殺掉了這些人,你堵不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唔!”
他嘴裏一口氣,噴湧吐出,臉色更加蒼白,瘋狂。
龍昱昕深深吸口氣,將濃烈的殺意逼回眼底:“救她!我死!”
他愛她!
無法睜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
哪怕賠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不……要!”
玉歌掙紮著,脖間痛意再盛一份。
她眼裏流著淚,用力的想要挪動身體,可除了脖子,她哪裏都動不了。
雲若離,斷了她的雙手,也斷了她的雙腳!
“玉兒!”
龍昱昕急急的撲過,慌亂的想要抱她,卻不知道要從哪裏下手,他淚流滿麵,歇斯底裏:“龍子謹!皇兄!哥!我求你……救她!”
一轉身,“撲嗵”一聲狠狠跪在地上,隱約聽見骨碎的聲響。
玉歌眼睛一紅,無力的吐唇,卻喊不出一個字。
“好!很好!龍昱昕,你也有今天!”
龍子謹慢慢站起身……彎腰拾起一把長劍,搖搖欲墜的身子,蹣跚走過。
龍昱昕閉眼,心存最後一絲希望:“哥!救救她!你已經害了她的姐姐,可不可以這次能夠放過她?”
他的聲音是哀求的,更是顫抖的。
曾經的兄弟情深,現在的反目為仇,他們兄弟之間,到底是因為什麼,走到了如今這個地步?
是因為龍子謹心中那強烈的占有欲,還是因為龍昱昕心目中那不顧一切的愛?
“哥!”
他再度大喊一聲,“玉兒失血過多,她等不起啊,哥!求你,求你!”
低頭,他“砰砰”的猛磕著。
眨眼間,地上斑斑血跡,龍子謹卻仍舊無動於衷。
他胸前的血流著,心裏的血更流著。
“龍昱昕,你奪我江山,殺我妻兒,你……現在還要敢來求我麼?你又憑什麼呢?”
龍子謹冷漠的恨著,他手裏的長劍,擱在龍昱昕的脖子上,“若有她活,你便得死!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