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野老山,也是逍遙子常說的家。人到最後終歸有一個去處,這是遲早的事情。但是作殺手這一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長青鬆,沒有狀元郎。逍遙子喜歡菊花盛開的地方,也喜歡陶淵明的詩:死去何所道,托體同山阿。
逍遙子隻所以叫逍遙子,隻因為他了無牽掛,一生蕭灑。正是“即來之,則安之”的隨性之理。
他選擇野老山(也叫黃山,有一株萬年青山不老鬆再那裏迎接他的到來。)也是喜歡詩句裏的“五嶽歸來不見山,黃山歸來不見嶽。”作為他後半生落腳的地方。是因為這山多霧,盛產靈芝,又有山泉暴布。“真是‘蟬躁林欲靜,鳥鳴山更幽。’”正合他理想的心境,有詩為證:隻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
逍遙子身中唐門之毒,世間無人可以醫治。若說有的話,那也是解鈴還需係鈴人。他不得不壯士斷臂,以苟涎殘喘自己的生命。熊八看見逍遙子滴出的血是黑血,開始入皮,後來慚慚入肌膚之中,說明中毒已入骨三分。要想活命,除非華佗在世,扁鵲在生。隻是他用功護住心髒,避免毒血深入五髒六腑。可是時間不多,要是沒有解藥,逍遙子早晚逃不出死神的魔掌。
“隻有唐門之人才能救你,我要去四川臥龍唐門走一趟。”熊八不忍師父就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死去。
他先聽從了逍遙子的安排,到那青樓之中找到了一個女子。那女子居然自贖身體,哭著眼紅說好隻要逍遙子能夠活下去,她願後半生與他相伴。
熊八請了世間上能請到的最好的郎中,霹靂堂堂主金主人是逍遙子的老顧客。他經常給任務逍遙子做,當然也給他需要的銀子。聽說這一次逍遙子出事了,堂主專門請來了皇宮之上最好的張禦醫,那號稱醫神的老郎中也隻能控製住他的傷情,並不能救治逍遙子。
所以對霹靂堂來說,逍遙子隻是一個廢人了。他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也就沒有誰為他的傷情再去上心,也沒有誰敢去得罪那唐門之人。熊八自告奮勇而去,隻能把逍遙子“死馬當成活馬醫。”
熊八聽不進逍遙子的勸阻他一意孤行,逍遙子反唇相擊道:“我隻是把你當成一個殺人的工具,我隻是把你當成一個低賤的奴隸使喚。不值得你這樣為我做,你去了定是九死一生。”
熊八自傲道:“逍遙子,你別忘了,我已經超越了你的本領。你沒有資格再拿我說事了,我已經把刺向太陽的一劍練到了最高境界,你沒有資格再教訓我。我去唐門的目的不是為了你去求解藥,而是讓江湖人知道。有一個新進的八號殺手,那就是我。我要成為一名顯赫江湖的殺手,就應當消滅唐門。當我成名之後,就有許多的金主來找我,包括剛才來看你的金堂主,何必寄予於你逍遙子門下呢?你已經成為曆史,而我切擁有整個江湖。”
逍遙子能聽出他是再與自己賭氣,也看出他是很有主見之人。要是一般的人聽到熊八這種慪氣的話,那不吐血三升,也要大罵一通。可是他沒有,隻不過還是善意的提醒這個初出毛廬之人。雖然是三伏之季,他那因失血過多,而凍的發紫的嘴唇,因為憔悴而有些深陷的眼神,自說自笑道:“你錯了,殺人隻有一劍之間。如果你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不會讓你刺出第二劍的機會。再者你說把我教給你的那一劍練到了最高層,那又是大錯特錯,你隻不過學到皮毛而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