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頭和薛朗均都是渾身一顫,激靈靈的轉過身來,朝傳來聲音的地方望去。
卻見廣場北方的那座小閣樓一層的木門被打開了一道間隙,露出門內的半個身影,赫然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童子,麵目俊秀,不過此時卻披散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眼神略顯沉迷,眉目中帶著煩躁地低聲喝道,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薛朗和李老頭不禁又呆住了,到了這裏沒有見到正經管事,卻遇到了一個奇怪童子,實在令人費解。
“這位小師弟,我帶著薛師弟來此是要進行洗靈儀式的,薛師弟不久前剛來到華家,還是老祖宗的後人呢。”老頭感受到童子身上隻有煉氣期修士的氣息,雖然好像也是高階煉氣期水平,但卻沒有一絲築基期的威壓感覺,立刻排除了他是傳說中“洪前輩”的可能,接著解釋的說道。
要知道,修士的肉體年輕與否並不絕對代表其實際年齡,有的修士因為境界高低或修煉功法等原因的影響,可能會讓身體變得年輕或衰老,但這並不能在年齡上說明什麼。
薛朗這些天來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再一聽到李老頭剛才的話語,心中也立刻釋然了。
童子聞言,卻好似立刻來了興趣:“哦?老祖宗的後人?既然是剛剛進入華家,姓薛的話,也就是外姓後人了……”停了一下,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事情的樣子,低聲問道:“每次有新弟子來洗禮的時候,都是有專門的接引理事帶弟子過來的,你是什麼人,以前從沒有見過,難道是新的接引理事嗎?”
“嗬嗬,這倒不是,因為薛師弟剛來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此事不便細說,所以關於薛師弟的一些事情,三師叔已經交給我來辦了。”李老頭笑著道:“這裏有薛師弟的身份銘牌,按理說新弟子應在洗靈後才發放此牌,但三師叔已經直接把關於薛師弟的瑣碎事情處理掉了,這才直到現在才來此進行洗靈的。”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也是銀色材質的身份銘牌,朝奇怪童子遞了過去。
童子接過隻看了一眼,就又反手遞了回來,看著兩人說道:“原來是這樣,話說回來……咦?不對啊!這銘牌為什麼是銀色的!”正說著說著,童子的語氣卻突然猛的大變,驚訝異常,好似看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情,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哦,是這樣的,薛師弟已經被任命了望雲峰峰守的職位,既然是一峰之守,身份銘牌自然是銀色的了。”李老頭接過那塊銀色牌子,又轉手遞到薛朗的身前,平靜的對童子說道。
華家所有修士都是有自己的身份銘牌的,這是代表個人身份最直接有效的物品,上麵大致標有修士姓名和身份,且內裏刻印有特殊靈紋標記,無法造假,所以隻要確認銘牌無誤,哪怕原本不相認識的兩名華府修士也能立刻明確知曉對方的身份地位,從而增加了便利,減少了不必要的麻煩。
但為了明顯區分修士身份,又直接把銘牌顏色分成了三種,這三種銘牌除了樣式和大小卻是相同的,顏色和材料卻都不同。
第一種顏色是青色的,是由一種叫做“青剛玉”的玉石直接雕刻,再打進靈紋而成的。雖是玉石所製,但其硬度卻比之鋼鐵也不逞多讓,這種銘牌主要由煉氣期的修士佩戴。
而第二種,就是銀色銘牌了,是由精銀煉製而成,小小的一塊銘牌就要數十兩的紋銀做原料才能鑄成。
銀色銘牌相對青色銘牌而言,數量就大大銳減了,除了一些擔任較重要職位的煉氣期弟子外,就隻有築基期的“前輩”才有資格擁有這種銘牌了。
至於第三種金色的銘牌,就隻有結丹期的祖師才有了,整個華家也就隻有華家老祖宗和傳說中的“青葉仙子”的身份牌是這種銘牌,在整個夕嶽山也找不出第三枚來。
故而當古怪童子一看到薛朗身份銘牌是銀色的時候,心中的驚異程度可想而知了。縱然童子身為高階煉氣期弟子,但其身份銘牌也隻是一枚青色的玉牌,而這個連洗靈儀式都沒有進行的凡人小童卻能淡然的掏出銀色身份牌,縱然是老祖的後人也是說不過去的啊。
其實這兩天薛朗在李老頭洞府中看了不少有關修仙界基本嚐識的書籍,對於修仙基本知識算是有了了解了,尤其是看過了一本華家前輩所著的類似“華府手則”一樣的小冊子後,薛朗已經徹底知道了不少的東西。
他也曾想到過自己的銘牌是銀色的可能,現在見著了倒沒有什麼驚訝,隻是沒想到銘牌已經被華三良交給了李老頭,看來自己的事情還真是被華三良特殊處理了。
抬手接過自己的銘牌放入懷中,薛朗看了看還沒回過神來的古怪童子一眼,皺了皺眉說道:“這位師兄,既然看過了在下的身份銘牌,是否就要通知一下這裏的前輩,好為在下主持靈陣,開始洗靈儀式了呢?”
聽到薛朗的這一聲疑問,古怪童子才緩緩回過意識來,口中仍喃喃的道:“這樣嗎?怪不得呢,我說就算是老祖後人也不可能有精銀銘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