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首先進入古墓,小龍女和孫婆婆緊隨其後。古墓中一寬大的石室裏,放著五口石棺,中間一口已經被林朝英用了。葉寒在林朝英旁邊選擇了一口,將林小雨放於棺內,讓林小雨常伴於林朝英左右,含著淚將棺蓋合上。
當石棺合上的那一刻,孫婆婆當即又哭啼起來。自從葉寒進入古墓以來,眾人對他都很好,逐漸的,他內心的傷也慢慢被撫平,雖然他始終沒有忘記仇恨,但是他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般沉默,漸漸的融入古墓裏的生活。眾人的關懷他時刻銘記於心,他已經將眾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了。
林小雨雖然總是冷冷的,但葉寒卻能夠感受的到來自林小雨的關懷。在葉寒心底,林小雨早已是母親般的存在了。如今林小雨的死,親人再一次死於非命使得葉寒剛剛敞開的心門再次閉合起來。舊仇未報,又添新仇,而且仇人一個比一個強,葉寒心中很迷茫,對未來,葉寒沒能看到有光。
葉寒領著後麵兩人,跪在林小雨棺前,眼光複雜的凝望著眼前的石棺,手握成拳,他要考慮的不僅是如何照顧小龍女,他還要考慮如何報仇。葉寒不是個寬厚到連弑師之仇都可以忘記的人,所以他從今天開始身上又多了兩份責任。
身後孫婆婆嚀咽道:“小姐,老身雖然無能,沒辦法幫您報仇,但是老身再無能,照顧少爺和姑娘的能力還是有的。您就放心吧,老身有生之年定當照顧好少爺和姑娘!”說著給林小雨磕了三個響頭。小龍女見孫婆婆磕頭,也跟著向著林小雨拜了三拜。林小雨的後事很簡單,三人草草的料理完林小雨的後事之後,日子又恢複之前的平靜。隻是古墓自從李莫愁的離去和林小雨的辭世之後,變得更加死氣沉沉。
林小雨死後,葉寒練功更加用功了,小龍女缺少了林小雨,*也練不成了,隻每天和葉寒一起練習雙劍合璧,有時切磋一下劍法。可是她發現自從師父死後,葉寒的劍法套路變得狠辣。雖然和她對打的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但是小龍女還是很怕和他切磋。可是兩人都進步甚微。葉寒再次拿出白雲劍訣,再次無所得,他認識到這樣不可能領悟白雲劍訣,或許應該到江湖上走走,才會有所突破。隻是葉寒沒有想到,因為自己的心境,和自己所練劍法都偏離甚遠,如果葉寒不能正視自己的心,或者葉寒永遠也不能領悟白雲劍訣。
轉眼新年又至,林小雨去世也有兩三個月了。今年的新年很冷,無論是天氣,還是古墓裏的氣氛。雖然往年的新年古墓也過得很平淡,卻至少還有點新年的氣息。但是今年的新年卻很冷清,誰也沒有提新年的事。
除夕一夜間,古墓之外竟成了白色的世界,天空還不斷飄著片片雪花。葉寒踏著白皚皚的雪地,信步走到巨石上。眼睛眺望著東方,在遙遠的東方那裏有自己的故鄉,那裏有父母的孤塚。不知不覺的,葉寒又摸起他的玉簫。林小雨的死讓他又一次感到孤獨無助,所以,他的簫聲又響起了。一曲吹畢,眼圈竟有些濕潤,口中呼出一團白氣,看著白茫茫的群山,口中不禁歎道:“又下雪了!”
“是啊,又下雪了!”小龍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葉寒身後,可能是被葉寒的簫聲所吸引的吧。她習慣在葉寒吹xiao的時候,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默默的聆聽。聽葉寒吹奏完畢後,發出一聲感歎,不禁附和道:“這些雪花落下來,多麼白,多麼好看.過幾天太陽出來,每一片雪花都變得無影無蹤。到得明年冬天,又有許許多多雪花,隻不過已不是今年這些雪花罷了。”葉寒回頭一看,卻是小龍女一身單薄的白衣,顫巍巍立於風雪中,天碧雲白,一路冰雪無暇,她正如一朵美的脫俗的梨花,她是一個清泠動人的絕代佳人。
“春遊浩蕩,是年年寒食,梨花時節。白錦無紋香爛漫,玉樹瓊苞堆雪。靜夜沉沉,浮光靄靄,冷浸溶溶月。人間天上,瀾銀霞照通徹。
渾似姑射真人,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萬蕊參差誰信道,不與群芳同列。浩氣清英,仙才卓犖,下土難分別。瑤台歸去,洞天方看清絕。”
小龍女是一個棲息於人們心中城堡的美的寄托,一點未經汙染的童真之心。恰如這份童稚,無需理會人世間的道德理法,也無作偽矯飾,她有一種天然的美麗,不需要和世俗妥協,遊離於俗世之外的從容恬靜。這種氣韻存在於人的心底,與生俱來。仿佛梨花,可以寄寓在朝堂,也可以生於曠野,可以小庭伴佳人,亦可野墓伴老鬼,天上人間,唯其本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