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王城三更過後就完全宵禁了。
靜寂的王城就好像被濃黑的黑布籠罩住一樣,幽黑深沉,窺視一眼就仿若跌入了無盡深淵一般。
可就在這樣的暗黑深沉的王城,在某個巷道裏,幾人圍聚一團:
“……他們行動了!”
“別著急!再等等!”
“他們會傷害小主人!”
“……小主人身邊有暗衛。”
“現在方家來了,海外仙山的也來了,還差哪一家?”
“……國師!國師還沒有到。“
“……好!等他們都到齊了,就是我們律法堂執行律法的時候了……”
“我們律法堂的事必須告知小主人。”
“自然!我們可不是忘恩負義的雲族!到時候要如何懲戒這些叛徒,也必須讓小主人定奪!”
“在此之前,我們要做的就是搜集證據,讓這些叛徒無處可逃!”
*****
傅景初再次夢境中驚醒過來!
傅景初驚醒過後,就呆呆的坐在床榻上,迷茫的心神還在夢境之中,直至外頭大椿低聲著急問著,“公子?公子你沒事吧?”,傅景初才回過神,朝外頭揚聲說著,“我沒事。你去睡吧。”
“公子……要不我給您倒杯水?”大椿不放心,他睡在外頭,又是習武之人,自然就聽見裏頭公子應該是大喊了一聲,聲音裏頭還透著恐懼。他不進去看看實在是不放心。
傅景初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知道大椿這是不放心,而這會兒他也需要一杯水來壓壓心神,便說道,“麻煩你了大椿。”
“公子客氣。”大椿忙應著,隨後就趕緊的去廚房倒了杯水,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放下杯子,趕緊的點了燭火,在燭火下,大椿見傅景初安然無恙的坐在床榻上,除了臉色有些不太好,其他的也沒什麼事,心裏便放下心來,心頭想著,看來公子隻是做夢驚著了。
“公子,請喝水。”大椿恭恭敬敬的將手裏的杯子遞給了傅景初。
傅景初接過,大口咕嚕咕嚕的灌下,溫熱的水流淌過胸口,心頭壓著的煩悶才算是鬆開了一些。
而這時,恭敬雙手接過杯子的大椿不經意的抬頭,就驚愕失聲,“公子,你的額頭——”
公子的額頭中間怎麼冒出了一個紅色的好像花蕾的東西?!
傅景初一愣,下意識的伸手撫過自己的額頭,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那是花娃子的象征,林家嫡係的花娃子……隻有完全繼承了林福寧血脈的花娃子才有的……回憶起剛剛夢境裏先祖林福寧那些傳承的話,傅景初默默的咬牙切齒。
“公子,我這就去請大夫!”大椿慌慌張張的說著,無緣無故的冒出了一個紅色的印記,肯定是被什麼咬了,還是生病了,不行,得趕緊派人跟大人說一聲才行!
“不用!”傅景初平靜的說著,右手遮著額頭,抬眼看向大椿,帶著幾分警告,“除了大人,誰都不許提起!”
大椿心頭一凜,公子看他的目光平平淡淡的,可是這眼睛裏透出的威勢莫名的讓他不敢動彈。
“出去吧。待明日一早,你去請大人過來。”傅景初說著,自顧自的緩緩的躺回床榻,“我累了。”
“是!”大椿恭敬的拱手做禮,又擔憂的看著用手遮著額頭神色晦明的傅景初一眼,悄悄的倒退了出去。
大椿出去後,猶豫了一會兒,就神色堅定起來,轉身朝擬硯堂快步奔去。
廂房裏,躺在床榻上的傅景初在大椿離開後,慢慢的用食指撫著自己的額頭,這幾天還要陪老太君去盧國公府,額頭上的這個東西,他得找個東西遮掩一下才行。
夢境裏,先祖林福寧帶著幾分壞笑的告訴他,能夠完全繼承他血脈的人肯定就隻有他一個,不然,就不會有人觸動夢境傳承了,說完了,林福寧還賊兮兮的告訴他,完全繼承血脈的花娃子有一個天大的好處——生!孩!子!
傅景初麵無表情的砸了一個枕頭,——錘死你媽的!!
“阿初?”突兀的聲音響起,帶著擔憂和關切。
傅景初轉頭看去,見傅承曦大步朝他走來,身上的袍服甚至都沒有穿好,頭發都披散著,腳上甚至都沒有穿鞋,傅景初不由眼眶一紅,因為夢境的驚恐和莫名的被先祖算計的委屈,在看見傅承曦的瞬間,就壓抑不住的爆發了。
傅承曦快步跑到他床榻的時候,他就抱住傅承曦,將臉埋在傅承曦的懷裏,壓抑著聲音的低低嗚咽了起來……
傅景初這一哭,就嚇得傅承曦手足無措了,哪怕是在夢境裏阿初在綠城被他“欺負”的時候,阿初都沒有這麼難過過,到底阿初是做了什麼夢境?
“別怕!別怕!”傅承曦笨拙的抬手拍著傅景初的背脊,急的滿頭大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傅景初這麼一哭,也算是發泄了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焦慮和煩躁,哭完了,心頭也舒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