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方忠明滿臉疲憊的回到了他的禦史府邸,府邸裏,方史章和方文海兩人正臉色黑沉的看著方忠明。昨晚回來後,方忠明就不知道去了哪裏,這天色明朗後,方忠明才回了府邸。
看著正堂裏,正臉色陰沉盯著他的伯祖父方史章和一臉怒容的父親方文海,方忠明並不意外。
他昨晚跟著慕容秋到了星殿府,確定阿秋的確進了星殿府,他在外頭逗留了一個時辰,才敲響了星殿府的大門,和傅承曦就著東海方家的事情商議了足足一個晚上,他才回了自己的府邸。
“你昨晚去哪了?”方史章按住怒意滿臉的方文海,帶著一絲疲憊的聲音緩緩問道。
“去了星殿府,和我的師弟傅承曦商議了一個晚上。”方忠明平靜說著。
“星殿府?”方史章有些意外,他知道傅承曦,是被國師收為徒弟的不祥之人,和忠明有師兄弟情誼。但他卻不知道,傅承曦和花娃子居然也有關係?
“星殿府和花娃子是什麼關係?”方史章緩緩問道。
方忠明微微垂下眼簾,“林家嫡係花娃子是傅承曦的未婚妻。”
方史章神色一變,方文海騰地站起,“你說什麼!?那慕容秋呢?!”
“阿秋也是林家血脈,但不是嫡係。”方忠明平靜說著。
“這事情你怎麼不說!”方文海咬牙切齒!
方忠明抬眼看向方文海,神色透著一絲冷意,“我說了,然後,你們像昨晚那樣帶人闖進星殿府?或者找個機會,直接擄走林家嫡係花娃子?”
方史章看著方忠明,“但也不是像你這樣,隱瞞不說!忠明,你實話告訴我,這裏頭到底是什麼緣故!為什麼你的行徑這般古怪?”
方忠明神色間透出了疲憊和苦澀,“伯祖父,你既然看出我有緣故,為何你卻不能聽我的話?既然不能向花娃子宣誓效忠,就不要卷入此中事情之中,為什麼,你們偏偏要試圖控製花娃子?”
昨晚之事,東海方家已經被徹底出局了。
方史章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忠明,事已至此,你也無需隱瞞什麼了,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方忠明坐直身體,看向方史章,“伯祖父應該知道。我進入朝堂,也是為著東海方家,為著宗主令,宗主令上的話,伯祖父應該記得,時候一到,東海方家就需雙手奉上一切。這句話,我一直耿耿於懷,既然當初先祖接下了宗主令,也必然知道這句話的存在,先祖何其睿智,占據東海,稱霸海上,如先祖這樣的人物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雙手奉上我東海方家數代的積累?我很好奇,也很不安。伯祖父,你曾讓我不要在意宗主令,說這麼多年來花娃子都沒有出現過,許是沒有花娃子這種人了,可我不信,我尋訪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個,那便是阿秋。而在我找到阿秋,證實阿秋就是花娃子的時候,也知道了林家嫡係花娃子的存在。”
“那你應該馬上告訴我們。”方史章啞聲說著,這樣他們豈不是會有更多的籌謀?
方忠明看著方史章,“伯祖父,你可知道,當年林家嫡係留下來的保護花娃子,護衛花娃子的到底有多少人?”
方史章一愣,隨即沉聲說著,“雲族,以及我東海方家。”頓了頓,想到昨晚的那老仆從,還有那白衣蒙麵人……便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許是還有其他的……”
方忠明搖搖頭,語氣低沉,“伯祖父,林家嫡係的老祖宗所留下的……你壓根就無法知道有多少,但我猜想,我東海方家宗主令是七令,那麼,明麵上,或許有七家?在我證實阿秋就是花娃子後,律法堂找上了我。”
方史章眼睛猛地睜大,“律法堂?”
方忠明點頭,苦笑一聲說道,“律法堂是林家嫡係老祖宗也不知道的存在,原先是效忠齊家王爺齊明遠的暗部,後奉齊明遠之命,暗中監督執法,若是奉命保護花娃子的世家大族中有背棄花娃子的,便可執法,但如何執法需由林家嫡係花娃子下令。他們告訴我,東海方家這些年的作為足以定死罪了,隻是現在林家嫡係花娃子尚未成年,未曾完成繼承大禮,這些罪狀,便暫且按下,但,東海方家也不是沒有贖罪的機會,若是能夠得到林家嫡係花娃子的理解和接納,那也可以得到原諒。但這有一個條件,已經被逐出東海方家的我不能透露任何花娃子的消息,更不能透露出林家嫡係花娃子的所在。”
方史章一聽,皺起眉頭,他不信,區區一個律法堂,還能讓稱霸海上的東海方家怎樣?但忠明似乎很忌憚?
“你對律法堂了解多少?”方史章沉聲問道。
“不知道。”方忠明搖頭,看著方史章,低聲說道,“伯祖父,我忌憚律法堂,是因為未知,我們對他們都一無所知,可是他們對我們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