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生,同樣,不存在徹頭徹尾的絕望。
戰鬥結束之後,流破城發生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阿一接收了周家的企業,成為最年輕的老板。
第二件事:阿一接收企業的第二天便將企業交還給了董事會。周家的全部財產捐給了流破城。阿一和天星則離開了流破城。自此流破城再也沒有周家。
雷恩和平果去了摩雲洞,在摩雲洞裏找到了夔牛許願球。
不知道為什麼那些逃跑的武道家沒有來這裏洗劫一空。整個摩雲洞裏的金銀財寶依舊還在,亮閃閃的,充斥著整個簡陋的洞穴。
在這裏,財富如同垃圾一樣。
距離上次一戰,已經過了一周時間。長風依舊有些沒有精神,雖然他原本看起來就呆呆的,慵懶的。但這次不一樣,這種呆呆的,慵懶的,是沒有以前那種神采的。所以,平果和雷恩一致認為,在那場戰鬥中,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後來去流破城打聽,隻知道阿一離開了流破城,再無其他傳言。兩人隻能從阿一離開的這個事件往前推理,但是無論怎麼推,都推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來,絞盡腦汁,大傷腦細胞。
這一周裏,兩人異常的焦急。除了一蹶不振的長風,還有一個原因是平果在許願球探測器上發現還有人在收集神的許願球,而且以極快的速度進行的,在停留在流坡山的這段時間裏,對方已經收集了三顆,數量已經快趕上他們了。而且以對方收集的速度,三人不抓緊的話,肯定會被對方搶占去大多數的許願球。
平果和雷恩商量過,既然對方收集速度如此快,不如讓對方收集完,然後他們漁翁得利。但是雷恩又考慮到,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而且以如此速度收集,說不定對方是一個團隊,而且肯定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從對方那裏搶的話,實在沒什麼勝算,不如盡可能多的收集多一點,然後坐等對方來找他們。
所以,為今之計,還是快一點讓長風打起精神來,然後衝向下一個地點。對於如何讓長風恢複精神狀態,兩人沒日沒夜商量了很久,黑眼圈都熬出來了,也沒有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雷恩覺得,長風肯定是跟阿一吵架了,阿一所以離開了,因此比較傷感。解決辦法是,幫長風找一個轉移注意力的東西。
平果則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以長風的性格,除非他自己轉移注意力,不然的話沒有東西能轉移長風的注意力。
所以兩人的討論套路是,雷恩想出一個主意,平果便推翻一個主意。到後來兩個人也開始吵起來。
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再說長風,長風絕不是一個容易傷感的人,他隻是在想方設法來解決他和阿一的問題。不過現在麵對一個問題,阿一離開了流破城,他不能找阿一談話,所以,有些事情隻能先自己想清楚,然後再找阿一詳談。長風不清楚的是,阿一會不會相信他所說的話。
如果是一個旁觀者,一定會這樣教育長風,你不說永遠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會相信你,隻有說了,相不相信,就看對方的選擇。把問題丟給對方就好了。但問題是,長風不是旁觀者,而是深陷泥淖的當事者,所以他走不出這個怪圈。一周裏,反複的思考這個簡單到讓人吐血的問題。
借由著整件事情的悲傷基調,這幾日來,整座山上到處彌漫著淡淡的憂傷。
清風來了,吹來一股憂傷。
看見充滿生機的綠草,一種世事飄零的憂傷。
看見可愛的麋鹿喝水,被孤立的憂傷。
甚至看見燦爛的陽光,都有一種光明的背後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憂傷。
每個下午,長風都會坐在斷崖邊,看著夕陽慢慢落下。
每次雷恩都會戳一戳平果說:“看,憂桑哥又開始玩情懷了。”
在這些日子裏,長風幾乎每天來斷崖一次,他真的相信此時的做法可以向別人傳達一些什麼。並且深信隻要向別人傳達什麼,他便可以將內心的疑惑派遣幾分。是的,長風,更多的是無法解決問題的疑惑,而不是感傷。然而無須說,從雷恩和平果的對話裏便能看出來,依舊沒人理解他的所作所為。
又過了一日,是一個晚上。
長風做了一個噩夢。
他成了一隻碩大的黑鳥,在森林上空盤旋。而且身負重傷,羽毛上沾著塊塊發黑的血跡,天上也有一塊黑黑的不祥的雲遮天避地,四周飄蕩著隱隱的雨腥。
從沒有做過這樣奇怪的夢。因為從沒有做過,長風花了很久才意識到這是一個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