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一瞬間,像過了一個世紀。
驟然拉回的理智仿佛被抽痛,刺在心上的是刻骨的痕。他最不願意有人看到的這一幕被她看到了嗎?他知道一定是她。
手中的相片忽地一個搖動,沒有落地,是他緊緊地攥住。直到指尖都泛起了用力過度的白,摧殘著身體和心智。
不能回頭,怕一回頭,他隻有看到她嫌惡的視線。
唯有,默數傷痕。
安靜中的動靜,是誰的轉身誰的腳步上前。
看也不看,錯身就要而過的瞬間,是一指纖細拉住了那份沉痛的厚重。
肩並肩,即使沒有視線觸及,體溫間那純粹的感官融合,也是最真實最深刻的。激情,炙熱還有與之相對的過猶不及的克製。
“我……還記得當時來立海上學,第一天讓你送我回家的事情。”嘴唇,輕輕的開啟,溫柔的言語竟像是在心間勾勒。
嘴角的抽動,即使克製依然讓他深刻的感受。
那一天的事情曆曆在目,仁王笑說沙問美人你勇氣可嘉讓他覺得下不來台時她嫣然的笑靨,和執著的就站在他身邊的看他。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若你拒絕送我回家,我便改口要求送你回家。”她的話,驟然一轉,挑動他的心弦,起伏震蕩。
眼神,從眼角餘光到麵龐的轉動正視,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他想看她的臉,卻不想看到冷漠的虛幻。
那一天他的確沒有想過拒絕這個美麗的女生,雖然當時他也隻是冷冷的說了句有這個必要嗎而看她自己提起書包跟著他的步伐說,當然有了。
其實很多事情,是不是可以再來一次……?
“……你要說什麼?”終於看她,放棄連最後一麵都不能對視的偽裝平靜,就算是拒絕若然她留給他他也決意接受。
真田沉悶的呼吸卻忽地停滯了一下。
部室燈光下,那張仰視她的笑靨。水無月那顏精致的嬌豔,有著傾天動地的魅力,至少就這樣傾了他的心。
而他在她麵上,沒有看見任何的嘲弄和不屑甚至冷淡,有的,隻是一片醉死人的溫柔繾綣。
“你知道我要出國的事情了吧?”她問,微微噘起的嘴角有著故意,似乎擺明了不急著回答他想知道的事情。
點頭,這一刻,他唯有沉默。
“那……你要我出國嗎?”氣息拂麵,是她輕輕踮起腳尖,逼近了他一步。那樣明亮的美目閃爍定格而不允許他轉開視線。
呼吸忽地就亂了那麼一瞬,在剛才窒了那麼片刻後,真田隻覺得心跳的好快好快。“……你想聽我……說什麼?”
沙啞的聲音幾乎是不自覺地帶著連自己都料想不到的期待,但壓抑,依然因為看不懂她而無法退步分毫。
“我走了……真的不要緊嗎?”眉眼間,又是問句,仿佛已經打定主意決不給他一個答案,那香柔的唇是越來越恣意的弧度,美好,而且誘人。
“不……”真田閉上眼,因為那誘惑的擴大化而感覺到身子越來越熱,做不到推開她又不能讓自己抱住她,吐字開始模糊。
“不要緊?”她,偏卻像不知道他克製的有多麼辛苦,甜美的聲音帶著若即若離的刻意猜測。
“不要走!”咬牙,他一字一句的說。被她拉住的手臂起了一層因為太過克製而浮現的顫抖,他不能保證,若她繼續這樣欺近他,他會不會衝動的失禮於她。
“我……需要一個留下來的理由。”是她的手,順著他的手臂一路慢慢上撫,直到那貼近的姿勢,方便他隨時將她擁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