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時候,月亮已經悄悄地爬到了天上。
朦朧的、卻也皎潔的。因為真田說想要在外麵吃完晚飯再回家,因此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習慣性的接過真田的公文包放到一邊,又接過那黑色的西服外套,掛到衣架上。
“弦一郎是要喝茶後先出去散步,還是直接洗澡?”直接走進廚房,開燈,從裏麵傳出來的是女聲的問話,還有那茶杯淌水的聲音。
很習慣的聲音,因為從他們同居開始,她已經這麼做了五年。沙問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在日常生活的健康保障上,絕對是每個人的標本。
他們喜歡的飯後散步,堅持的每周去一次網球場或者遊泳,冬季的時候的晨跑,都是她的主張。
真田知道自己是多麼的習慣也喜歡和沙問一起生活,不僅是因為愛她,也因為太依賴她的照顧。
離開一個平行的朋友也許不難,但離開一個生活在一起的家人,卻是難上加難。
“……散步吧,我們可以一起呼吸呼吸新鮮空氣。”沉默了半晌,回答。
“好。”白色的瓷碟和白色的瓷杯,飄著暖氣的苦丁茶端在沙問手中,漫步走出來,遞給真田。
“先喝了再去吧,晚上吃的油有些大,清清胃。”
“嗯。”麵對這麼一份什麼時候都最貼心的溫柔,真田的點頭,還有喝茶的時候凝視著的那雙眼眸。
永遠的明淨,在那清淺的溫柔中。
挽著手臂的散步,從隨便的聊天,到也許有針對性地討論。
一路上,真田和沙問的心情都非常好。下午些許的不悅,都被真田忽略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有誰的手機偏偏響了起來。
聽到樂聲的時候,淡淡的斂眉。
真田第一時間發現了沙問這難得的有所回避,想問什麼,不過還是在看著她接完了電話之後。
掛上的手機,放好。抬起頭,看真田的臉,一個微笑。
“是小姑,她明天到日本。”
“嗯?”這是一個聽在真田耳中都不想應付的角色,雖然以前麵對博成的時候也會有不知道怎麼相處的感覺,但那畢竟不是討厭。對沙問的小姑……坦白說,真田清楚自己對那人沒有任何的好感。
甚至,還有著一份不和諧的芥蒂。
“她想要住在我們家裏。”繼續的話。
“……需要去機場接她嗎?”雖然是不喜歡的人,但她畢竟是沙問的親戚。想到這裏,真田還是告訴自己不能讓妻子為難。
他對沙問的愛,足以抵消一切對他人的不滿。他們都跟他沒有關係,隻有沙問是他的人,所以,他是她的丈夫,就理所當然地要保護好她。身心都是!
“弦一郎想讓她住到我們家來嗎?”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又挽好真田的手臂,身子和身子貼近的時候,彼此感受對方的溫度。
微怔,然後開口:“我沒關係的,你要是想讓她來……”
“那麼我要是不想讓她來,我們不接待她,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侄女做的不合格?”調皮的一個眨眼,在真田反應過來之前,沙問已經將身子輕依進了那溫暖的懷中。
“弦一郎,我希望,即使是為了我,你也永遠都不要為難。”
滿天的繁星,這一刻最閃亮,見證的那一對身影的親密,如果可以,請一直這麼下去永遠不要改變……
的士一路從東京的機場開到神奈川一家院落前才停止,從後座上下來一個藍色短發的精瘦女人,僅隻拿著一個隨身的皮包,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付款給出租司機後,幾步走上那院落的台階,按下門鈴。
聽到前台小姐一句請進後,走了進去。
環顧四周,滿意的看到兩開扇門上分別寫了——心理診所:水無月,和律師事務所,柳生。
帶著滿意的笑意,當前台小姐有禮貌的問了句您找誰後,直接說出了:“你不用招待我,我是他們夫妻的朋友。”
“啊,夫妻——?!”可想而知聽到此話的前台小姐是多麼的驚訝。
而那個來人又補充了更令人驚訝的一句話,“我剛說的有點不對,應該是馬上就要成為夫妻的他們的朋友。”
語畢,帶著笑意,和一份非常的確定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