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七老爺一聽聖駕親臨激動的忙趕出門,急奔了兩步這才想起自己這麼一身見駕有失儀態,忙又趕回去換衣裳。忙忙碌碌的總算收拾停當趕了過去。到了門口,薑七老爺收住了腳,他就算是再沒見識卻也是知道聖駕儀仗非比尋常,隻是,如今……這眼前,隻有一駕馬車,還是最普通的藍呢子車衣的馬車。這……難道聖駕是微服私訪?
薑七老爺推開院門進了去。
院子裏隻站了兩個男子,屋子裏卻傳來說話聲,明顯地有男子。
薑七老爺硬著頭皮頂住那兩名男子銳利的目光,清了嗓子:“九侄女,我聽你七嬸說你回來了,過來瞧瞧。十三呢?”
屋子裏的聲音頓時停了下來,隨後薑景濂從屋子走了出來,對著薑七老爺作揖行禮:“七叔。”
薑七老爺輕輕的點點頭:“我來看看九侄女。”隨後又指了院子裏的兩名男子道,“他們是什麼人?”
薑景濂看著那兩人笑著道:“是侄兒的朋友,也是來探望姐姐的。”
薑七老爺有些不快:“十三,我們薑家是世代書香,最注重禮儀廉恥。你的朋友知道九丫頭身子不好,前來探望本事好事。隻是叫有心人知道,搬弄出什麼是非來……這事情我即使不說你也是知道的。”
薑景濂應了聲:“七叔教訓的是,侄兒記下了。”
薑七老爺本來在薑景濂麵前有些心虛,畢竟當初自己鬧的是最凶的,現在五房得了臉,肯定是沒什麼好臉色給他的,卻不想薑景濂對著自己是畢恭畢敬的。對方的氣焰沒起來,薑七老爺內心的那一絲絲畏懼立馬消失了。腰杆子頓時也挺直了。
薑七老爺含笑點頭,表示著自己的滿意:“你父親叫奸人害死,你姐姐又是有名的貞烈,一門的節烈。我已經同族長商議了,要為你父親跟姐姐請旌表。”
薑景濂忙道:“這怎麼敢當。”
薑七老爺大手一揮,直接把事情定了下來:“就這麼說了。畢竟這是女子留名史冊的唯一正途,是百年難得的事情,也是光耀門楣的喜事。就交給我們好了。”薑七老爺說著招呼薑景濂湊上前來些。
薑景濂忙上前兩步:“七叔還有什麼吩咐。”
薑七老爺壓低了聲音道:“聽說聖駕駕臨可是真的?”
薑景濂猛地抬起頭驚愕的望著薑七老爺:“聖駕駕臨?現在何處?”薑景濂慌亂起來,“七叔怎麼不早說,我這……”薑景濂說著便要往外衝。
薑七老爺一見他那樣子就曉得並沒有聖駕,不禁的掃了性子,也懶得再待,又交待薑景濂幾句便回去了。
待薑七老爺離去,薑景濂這才進屋。
屋內的人道:“你七叔?尋你做什麼?還想要占了這院子去?”
薑景濂道:“袁大哥說笑,如今就是讓他占去,他也沒那個膽子。他也不曉得從哪裏聽來的胡話,說什麼聖駕駕臨,也虧他想的出。”
袁彬不由的笑了:“你七叔好靈的耳朵啊。”
薑景濂道:“他是耳朵裏,鼻子也尖。說是來看姐姐,一句話也沒問,隻是說一堆子什麼禮義廉恥,男女大防之類的。說什麼要給姐姐請旌表。”說著冷笑一聲,“說的道好聽,說是為姐姐旌表,是難得的事情。我呸。”薑景濂根本不顧文人的形象,往地上啐了一口,“姐姐這是貞烈。要對上這貞烈二字,就是要讓姐姐一輩子不嫁人。用我姐姐的青春換他家的好名聲。他到是想的開。有本事,讓他家的女兒貞烈去。”
袁彬的麵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起。他心裏到有些緊張起來。如果真的要給錦華請旌表,到真有可能成功,畢竟這事鬧的那麼的大。隻是……真的要成了貞烈的話,錦華到真的不能嫁人了。錦華怎麼可能不嫁人。
他沉下臉:“你這話說的很是。張延裕先頭把你姐姐給休了,已不是夫妻,哪裏用的上為他守節。”
薑景濂聽著袁彬的話,不由的看向他:“袁大哥,你……張延裕是死罪?”
袁彬搖頭:“我隻是這麼一說。張家這次的事鬧的很大,單單你姐姐這件事就牽扯了許多。”袁彬隨即道,“有一樁事你們怕是不知道。張延裕娶的那位賈氏的身份查出來了。”
錦華看著袁彬,那個賈氏到底是什麼身份,張延裕為了她費了那麼大的心思。
“賈氏是再嫁之人。”袁彬的話一說出,麵上顯出一抹譏諷的笑容。這譏諷的笑容不止出現在袁彬的臉上,薑景濂的麵上也是。
整日打鷹,卻叫鷹啄了眼。張延裕想盡一切法子,甚至不惜抹黑錦華,隻為了要娶一個再嫁之人。如今這事讓人聽起來到成了件好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