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對了,我很抱歉,剛才說話太傷人了。”
“你還會在意我的感受嗎?不要解釋了,我不想聽,對了,明天早上我回美國。”安妮語氣冰冷地說。
“為什麼這麼急?”伊濤問。
“不怎麼,秦曉找我有要事。好了,我掛了。”安妮似乎要掛電話。
“安妮,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伊濤心裏一急,脫口而出。
電話那邊沒有作聲,伊濤看看,安妮並沒有掛斷,他問:“安妮,你在聽嗎?”
良久,安妮幽幽地長歎一聲:“不是你錯,是我錯了。”
伊濤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湧上來堵在喉頭,他費力地將那些東西往下壓:“對不起。”
安妮應該是察覺到了伊濤的異常,她的聲音頓時充滿了柔情:“伊濤,別這樣,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安妮,我……”伊濤說著,但是喉嚨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好了,別這樣了,我承認,這事主要責任是在我,我太自私了,如果當初我能控製一下自己,也不會把事情搞得如此之糟糕。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真的,我理解。”安妮繼續安慰著伊濤。
伊濤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他緩緩地說:“唉,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卑鄙的小人。我總覺得,我整個人現在有些分裂。”
“那說明你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好了,不要再為這些事情去煩了,以後我們該怎樣還怎樣,你跟雯曉好好地相處,不要想我,明白嗎?”
“安妮,你這樣說讓我有很強烈的犯罪感。”伊濤心情沉重地說。
“不要,千萬不要有負擔,你要是有負擔,我也會有負擔,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小偷,偷了本該屬於雯曉的東西。”安妮的語氣也變得沉重起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調整好自己的,真的。”
伊濤沉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安妮,他就那麼靜靜地聽著電話那邊那個女人的呼吸,直到安妮把電話掛斷。伊濤心裏有種失落的感覺,他和安妮共同擁有一個過去,現在她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盡管比重不是很大,可是她已經像一根刺一樣釘在那裏了,稍微一動就會痛,有時甚至讓他流血。
他向窗外望去,夜黑得叫人絕望。
直到夜裏三點多,晏雯曉才打來電話,她說自己跟投資方、經紀公司還有導演開了一個晚上的會,然後又陪幾個領導消夜,剛回到度假村。
伊濤問:“下午的事他們怎麼說?”
晏雯曉長長地歎了口氣:“怎麼說?投資方要換角色,你知道,現在已經拍了三分之一了,換角色是很大的一件事了。吵了一個晚上,還是國視的耿總打了電話給投資商,說如果他們把我換掉,以後國視將不會采購他們的戲,這才勉強同意讓我繼續出演這個角色,但是片酬給砍掉了一大截,還好這事他們隻是內部掌握,不會對外宣布。”
伊濤明白,接受這樣的條件對於晏雯曉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他又能說什麼?他心裏五味雜陳,隻是安慰著晏雯曉:“好了,事已至此,能怎麼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晏雯曉無力並有些悲愴地說:“你知道嗎,這對於我來說是很屈辱的,但是不得不接受。有些事情,你要跟來自各方麵的敵人作戰,你在明處,人家在暗處。你這時還不能有怨言,不能因為敵人的卑鄙和齷齪不幹了,因為隻要你放下武器,你就更沒有機會了,你就得受人擺布。”
伊濤的心裏一陣酸楚:“你真的不容易,要防著各方麵的明槍暗箭。”
晏雯曉“唉”了一聲:“這就是命,我誰也不怪,既然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不能總是順風順水,以前我是太順了,現在該我還賬了。說真的,沒當明星的時候,我很想出名。現在當了明星,我卻隻想做一個普通人,真的,有時候我在想,其實,要是能像一個普通女人一樣,嫁給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然後生個孩子,每天早上去上班,晚上回來做飯,教孩子寫作業,那日子該多甜蜜啊?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現在整天在熒幕上和各種場合裏做偶像,享受來自各個方麵的讚美,心裏卻是感覺很疲憊。還好,有了這檔子事情,我應該好好思考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