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的臉色青青白白變了一陣,幹巴巴地開口:“……這、這樣啊……但是,我父母對這件事情寬容度不高,你來看大哥可能看不到人不說還會被……呃,訓吧……”
幸村從喉間發出淡淡的低笑:“裕太君也是很難接受吧。”
“呃……”
“我知道你們家人會是什麼反應,這個心理準備我又。但不管怎麼說,作為周助的男朋友,他被迫出櫃又受傷的這種時候,我不在他身邊,讓他一個人,都實在說不過去。謝謝提醒,裕太君,也許你現在還很抵觸,但我會慢慢證明給你和你家人看,我是最適合你哥哥的人。”
“……你……幸村前輩……”饒是裕太這樣此前完全沒有接觸過同性戀的知識、對此幾乎是下意識的別扭和疏離的人,聽了這樣誠懇的話,也沒辦法不動容。支支吾吾一陣,裕太一咬牙,“三層329,前輩你來吧,但後果自負。”
“嗬嗬,謝謝了,裕太君。”
……謝他什麼啊……一出口就後悔了好嗎……放幸村前輩上來妥妥就是一出針鋒相對的大戲啊……自家真的沒做錯什麼嗎?……裕太縮了縮脖子,悄悄瞥了父親嚴肅的臉一眼,又立馬收回了目光——結果父親沒有注意他,倒是目光一晃對上姐姐似笑非笑的神色,頓時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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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到達三樓,按照指示牌找到了不二的病房。或許是為了保護病人隱私,窗戶上窗簾是拉著的,看不到裏麵。
果然隻有敲門了。
屈指,輕輕在門上叩了叩。
“來了。”裏麵應了一聲,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您好,不二阿姨。”幸村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仿若不覺女人瞬間變了的麵色。
“幸村君你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不二淑子有些僵硬地微笑了一下,匆匆回過頭向病房內瞥了一眼又極快地調回了目光,“大晚上的,幸村君怎麼從那麼遠跑來……”
“周助受傷了,我不親眼看到他沒事,實在是放心不下。”幸村依舊是一臉最溫和美好的笑容,似乎半點沒有察覺不二淑子口氣中的委婉回避之意,簡單明了地挑明了目的。話一出,不二淑子的臉色又僵硬了幾分:“幸村君,你……”
“讓他進來。”
病房裏,渾厚的男性聲音傳來,壓抑的不滿之意幸村聽得分明。
不二淑子有些為難地看了幸村一眼——她不希望兒子和這個少年攪在一起,卻也不是沒有理智的母親,兩個孩子的戀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她不會一味把責任推給幸村。固然因為這件事原本對幸村的好印象降到了極低點,但明知丈夫為周助的感情不滿的時候,也有些擔心這個孩子被過分遷怒。
但幸村隻是溫柔地衝她笑了一下,仿佛察覺不到病房內詭異的氣氛,就這麼自然地走進了病房,很有禮貌地對麵色鐵青的不二泰時問好,然後是不而由美子和不二裕太,之後將手裏提的水果和一小盆仙人掌放在了一邊的置物櫃上。
備注:[1]達摩克利斯之劍,中文或稱“懸頂之劍”,對應的英文是TheSwordofDamocles(希臘文:Δαμ?κλειοσπ?θη),用來表示時刻存在的危險。源自古希臘傳說:迪奧尼修斯國王請他的大臣達摩克利斯赴宴,命其坐在用一根馬鬃懸掛的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下,由此而產生的這個外國典故,意指令人處於一種危機狀態,“臨絕地而不衰”。或者隨時有危機意識,心中敲起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