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希望不要再見到,但顯然是不可能的。
父親希望琉佳多和自己的老師學習一下,真田爺爺也對她很滿意的樣子,加上——琉佳自己也確實想要在劍道上有所提高。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經常性的,就有穿著青學校服的少女登上去神奈川的車,跑去真田家求教。
同一屋簷下,哪怕盡量想要無視,也很難真的實現。特別是,有時候真田爺爺忙於教導其他的學生,索性讓自己孫子代勞看看琉佳的動作。再加上真田家相當陽盛陰衰,溫柔熱情的真田阿姨對琉佳這個乖巧貼心的女孩兒是非常疼愛(真田:乖巧?!貼心?!!),經常把她留下來吃飯,所以不可避免地,琉佳和真田弦一郎的交流也一點點多起來。
——好在真田是國三的,運動上又主要忙於網球,不然,被迫坐在一張桌子邊上吃飯什麼的情境還不止這麼幾次。
——當然吧,琉佳也承認,接觸多了呢,這個有點死板教條的前輩也不是那麼討厭啦,至少,雖然脾氣有點急躁,個性太硬,但也很有責任感很自律之類的。總體來說,是個不錯的人呐。
——但,那個時候,大概也就是這麼覺得而已吧。
——那麼,是什麼時候開始,不僅僅是“認識的人”,而變成“朋友”,甚至,更進一步變成了“彼此有好感”這樣的關係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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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田太太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腮幫子,想起多年前的某天,幸福與一點促狹的笑意,不自覺地在唇角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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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已經放了假,開學,琉佳就要升國三了,而真田即將上高中。
又是一個到真田家學習劍道的日子,然後又一次被真田阿姨留飯。阿姨在廚房忙活,琉佳幫了一會兒忙真田阿姨就叫她去歇著。因為琉佳對真田家很熟悉了,就打了個招呼去書房看新番的動漫了。
因為塞著耳機的緣故,真田敲門框的時候琉佳並沒有聽到,真田以為房間裏沒有人就果斷推門進來了——然後——
電腦上全屏放映的兩個男生親吻的畫麵就這麼將皇帝的大腦衝到死機。
琉佳敏銳地感覺到房間裏氣氛陡變,疑惑地扭過頭去看——風中石化的皇帝的身影赫然映入眼簾,琉佳驚恐地一下子跳了起來,伴隨著的是耳機線被從電腦上扯開,於是——
“前輩,你,你真的喜歡我嗎?”
“嗬嗬,小傻瓜,你以為我這麼久趕走你身邊的每個女孩子是為了什麼?”
“……可是,可是我們都是男生啊……”
“那又怎樣?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我們隻不過剛巧性別相同而已。”
“……”
琉佳眼尖地看到真田的麵色已經由黑變青由青變白五光十色姹紫嫣紅(咳咳,什麼鬼)……於是戰戰兢兢地吞了一口吐沫,趕緊探過身去將電腦直接靜音。
“那、那個,真田前輩……我可以解釋的……”解釋,解釋個鬼啊解釋?她能解釋什麼?解釋自己其實是個腐女,最喜歡看美少年相親相愛地在一起?
顫巍巍地說出這句話就覺得不對,但真田居然沒有預料之中的暴怒和緊接著的“太鬆懈了!這種汙染視聽的東西怎麼可以出現!”,而是麵沉入水,仿佛在思考什麼重大的人生哲學一樣地緩緩抬起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相擁的兩個性別為男的二次元生物,又看了看琉佳,慢慢開口:“……同性,在一起不是錯誤的嗎?”
琉佳的眼睛霎時圓了——一方麵是作為一個腐女,對同性戀的寬容程度很大,同時也一直默默支持著他們爭取在陽光下相愛的權利,聽到將之評論為“錯誤”的說法很是氣憤;另一方麵,琉佳作為一個多少比較了解真田弦一郎的人,對他看到BL動漫之後沒有暴跳如雷而是這種反應也是驚詫萬分。
猶豫再三,琉佳小心翼翼地問:“……可以知道,前輩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