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小筱在他的麵前從來就沒這麼笑過,她在自己麵前,不是翻白眼,就是撇嘴巴,以前還覺得蠻可愛的,可是他似乎現在才明白,炎小筱在他麵前的樣子,也是一種偽裝。
可真是大煞風景的發現啊。
有耶律玉晴在,這頓飯無論如何都不會無聊,吃過飯,幾人又在街上逛了一圈,耶律玉晴拉著炎小筱咬耳朵,兩人走在前麵嘰嘰喳喳的,偶爾說到什麼有趣的地方,突然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而耶律天嵐則一如既往地跟在兩人的後麵,一邊保護,一邊掏銀子付賬。
三人之間就好像有一種奇異的默契一般,耶律宏驊走在最後麵,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個地方麻了一下。
輕輕的,淡淡的感覺,不去留意根本就發現不了,但是耶律宏驊一瞬間卻抓住了這樣的感覺,然後,眉頭就皺了起來。看向炎小筱的目光,也帶著若有所思的光芒。
“對了,野丫頭,過幾天便是我二十歲生辰,你一定要來參加啊!”分別之前,耶律天嵐突然對炎小筱說道。
炎小筱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好。”
耶律天嵐看起來十分高興的樣子,一邊笑著一邊說道:“我們這些皇子,滿二十歲弱冠之後,就會封王,搬出皇宮居住,到時候等我的王府建起來了,你就能經常找我玩了,有什麼困難也可以告訴我,本皇子給你撐腰!”
“撐腰就不必了,不過還是恭喜你。”炎小筱笑著回道。
曾經作為東辰國的公主,對於皇家的這些規矩,她還是知道得很詳細的。
皇家的所有皇子,除了太子以外,成人之後便不可再居住在皇宮裏麵,一般弱冠之後便會搬出來,自立府邸,同時,也擁有了上朝議事處理政事的資格,有些特別受皇帝重視的皇子,十五六歲便封王,幫著處理政事,耶律天嵐封王算是比較晚的了。
封王,便意味著手上有了權力,有了權力,就意味著對太子有了威脅。
炎小筱下意識地瞟了耶律宏驊一眼,見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並無任何情緒,不由自主地暗自歎了口氣。
為了那個位置,不知道多少血親兄弟反目成仇,互相算計,爭得頭破血流,她雖然表麵上不待見這兄弟倆,但這些時日的相處,讓她早就把兩人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她真的不希望那樣的事情會發生在眼前這兩個人身上。
耶律玉晴倒是年少不知愁,羨慕地看著耶律天嵐,“八哥真好,可以搬出皇宮住,自由自在的,要是我是個男兒身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求父皇也讓我出宮居住,就可以天天找小筱玩了。”
炎小筱摸摸耶律玉晴的頭,微微笑道:“這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你應該慶幸自己是個公主,一輩子被人寵在手心,無憂無慮的多好。”
“嘻嘻,也對,我可處理不了那些繁瑣的政事,時間不早了,小筱,我們回去啦,八哥生辰的時候你一定要進宮找我玩啊!”耶律玉晴本就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並沒有將自己說過的話當真,笑嘻嘻地就跟著兩位皇子往宮門方向走去了。
炎小筱搖了搖頭,也朝著反方向走去。
有些事情,不是她能改變得了的,那麼,聽天由命吧。
回到炎府,一進大門炎小筱便發現今日的炎府氣氛不太對勁。
自從蕭秋水與炎彩蝶被帶走之後,炎家上上下下的氣氛其實就非常壓抑了,炎嘯因為此事氣得不輕,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就連平素裏嘴巴最為刻薄的二夫人燕心蘭也收斂了不少,就是怕在這個節骨眼上觸到炎嘯的黴頭。
不過,今日的氣氛又與往日不太一樣,炎小筱雖然說不出哪裏不一樣,但敏銳的直覺還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一路走來,每個遇到她的人都用一直奇怪,或是憐憫的目光看著她,好像她得了什麼絕症,命不久矣一般,炎小筱皺了皺眉頭,她非常不喜歡這樣的眼神。
“六小姐。”正在炎小筱心裏疑惑的時候,炎府的管家忠叔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語氣不卑不亢,“老爺子有請。”
炎小筱微微吃驚,問忠叔,“爺爺要見我?為什麼?”
她可不相信炎嘯找她是為了培養什麼爺孫感情,她搬到炎府已經一個月有餘了,炎嘯卻從未單獨見過她,不可能突然轉性。
忠叔淡淡笑著,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老爺子找您,自然是有事要說,六小姐去了便知。”
炎小筱壓下心裏的疑惑,跟著忠叔一起進了炎嘯的書房。
“老爺,六小姐已經到了。”忠叔敲開門,恭恭敬敬地對炎嘯說道。
炎嘯背對著兩人在窗口站著,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對著忠叔擺了擺手,“阿忠,你到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準進來。”